一辆崭新的斯柯达,行驶在去往临丘县的公路上。
闻着新车独有的气味,听着碟片里天籁般的歌声,手持方向盘的徐林,获得了偌大满足。
他觉得自己的精神,在握住方向盘的这一刻,得到了升华。
仿佛泥泞不堪的自己,成了过去式。
前方,在经过一个下坡路段后,视野内出现一座郁郁葱葱,起伏连绵的山。
根据导航提示,他们的目的地,就在那座山的山腰处,一个隶属于临丘县的山村,宁圩子。
与精神头十足的徐林相比,范滨的状态就冷静多了。
他坐在副驾驶,左手捧着本黑色笔记本,右手拿着支中性笔,不时写画,不时又放在腿上,若有所思。
良久之后,范滨气恼的,把刚写的一页撕了下来,扯的粉碎,从窗户丢了出去。
随后长舒一口气,揉着太阳穴,闭上了眼睛。
“咋啦?”徐林正随着音乐摇摆身躯,本以为范滨也会被音乐感染,谁知却听到了他的叹息声。
“我在制定,针对咱们州大法官的计划。”
“那你叹什么气哇?”
“还不是因为困难重重?”范滨没好气道:“对我们而言,像他这样的人物,就与前方这座大山一般。你我好似不自量力的蚂蚁,妄图将之掀翻。”
“哎呀,你别那么悲观嘛。咱们是弄不了法官,但人外有人,官上有官,实在不行,就整些黑材料,寄给参议院。”
范滨被其天真的话,弄得很无语。
“你当参议院那帮人的屁股,就干净了?再说,你上哪整人家的黑材料?没凭没据,绝对定你诽谤。”
徐林正要反驳,恰好赶上音响切歌,是他最喜欢的旋律,注意力顿被转移。
瞅着其摇头晃脑,不时跟节奏哼两声的状态。
范滨颇为羡慕。
这种不用过多思考,没心没肺的样子真好!
……
车子顺盘旋山路,开进了宁圩子。
这个村有三百来户人,多以种植果树为生。
村子居中位置有个泉眼,关于它的来历,村里曾流传着一个神话传说。
不过随着航母下水,航天飞机遨游太空,现在的年轻人,早对传说没了兴趣,只有几名老人,尚记得只言片语。
到如今,泉眼依旧流淌不休,可它的全名,早没人知晓,只以‘神泉’相称。
徐林将车开进了农村管理会。
这是一栋二层小楼,有很宽敞的院子,并装有地秤,估计是村里,用来装卸果实的地方。
税务员拎着热水壶,带着徐林、范滨去了二楼。
“你们想住哪间,自己挑吧,都空着。”
“就楼梯旁这间就行。”范滨随意选了一间。
税务员掏出钥匙打开房门:“热水在一楼,楼里没有厕所,想方便只能去院里。”
“大姐,有吃的吗?”徐林饿了。
“有方便面,挂面也有,不过要自己煮。”
“附近有没有……”
徐林尚未问完,范滨突然抢嘴:“两包方便面,谢谢。”
税务员点点头:“先给你们记账上,退房的时候一块给吧。”
“没问题。”范滨痛快答应。
税务员放下暖水壶,撒着人字拖去了楼下。
不一会儿送来两包方便面。
“对了,”她离开前,忍不住问:“你们来宁圩子干吗?”
“许愿!”范滨不假思索。
税务员登时就愣了,半晌没反应过来。
徐林也一脸懵。
“我们明年要考大学,听说这里的神泉,能助人金榜题名,所以慕名前来。”
范滨的谎话信手拈来,脸不红心不跳。
税务员愣了半晌才回过神,边嘀咕这年头,还有人信这个,边把房门关上,下楼了。
徐林从包里拿出两个餐盒,用热水把方便面泡了,随后坐在床上,开口询问:“咱们来这儿,是要干嘛?”
范滨去了两张床中间的窗户处,望着外面不算宽敞的乡间土路,慢慢说出一件,即将要发生的大案。
“七月十六日,宁圩子三百户居民死伤大半。由于案发于深夜,导致许多人死在了睡眠中。被媒体称为,蓬州第一案,黑色十六夜。”
“七月十六……”徐林掏出手机,随后愕然发现,那正是今天!
他噌的从床上蹦起来,瞪着俩眼:“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范滨看了看手表:“没事,案发于凌晨,现在才六点多。”
“你带我来这儿,是希望阻止这件惨案?”徐林不确定的问。
范滨摇摇头:“不,我只是希望,你能通过这件事,来感受下身为重生者的思维。”
“什么意思?”
“徐林,你现在就与我一样,拥有了上帝视野。你不是说,不能以尚未发生的事儿,让人付出生命代价吗?所以我很想看看,现在的你,该怎么选?”
“报警!”徐林当机立断:“哪怕捕风捉影,哪怕没有证据,警署接到疑似爆炸案的警情,也会迅速勘察现场!”
“可那帮亡命徒,会在警车开始上山的时候,直接引爆炸药,死伤同样无法避免。”
“那怎么办?!”
范滨抬了抬眼镜,深邃目光平静与徐林注视:“不要问我怎么办,现在,你得问你自己,该怎么办。”
随后他在徐林呆滞眼神中,将窗户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