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小丫鬟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提着灯笼。
麻舒窈双手背在身后,嘴角挂着一抹笑意,脚步轻快。
走着走着,她忽然开口道:“珠珠,方才为何咳嗽?”
“天色晚了嘛。”
名唤珠珠的小丫鬟解释道。
麻舒窈轻哼一声:“莫以为我不晓得,你就是饿了!”
珠珠委屈道:“小娘子只顾与姑爷闲聊,俺实在饿得受不住了。”
“下次再带你出来,得提前把你喂饱。”
麻舒窈伸出青葱般修长笔直的玉指,在珠珠的额头上轻点了几下。
然而,珠珠却还在担心晚饭,只见她哭丧着脸道:“这么晚回去,怕是没饭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
麻舒窈训斥一句,而后揽住她的肩膀,轻笑道:“好了,等回去后,我把玫瑰酥饼分你点。”
“小娘子最好了!”
珠珠顿时喜笑颜开。
两人迈着轻快的步伐,一路嘻嘻哈哈的回到家中。
一路进了后宅小院,麻舒窈径直走进阁楼。
林晚晴端坐在大厅中,目光中透着一丝担忧:“怎地这般晚才回来?”
“在夫君家中用了饭,又聊了一会儿。”
麻舒窈解释一句,而后左右张望,问道:“李姨呢?”
林晚晴没好气地说道:“都快亥时了,你李姨早就回去了。”
“竟这般晚了?”
麻舒窈一愣。
方才她只觉得才聊了一会儿,结果就过去了两个时辰。
林晚晴一阵默然。
沉默了片刻,她缓缓开口道:“悠悠,如今你已许了人,有些事情该知晓了。为娘的本意,是想让你晚两年再许人。”
“阿娘,悠悠知道你舍不得我。”
麻舒窈迈步上前,依偎在林晚晴的怀中。
林晚晴抬起手,轻轻抚弄着女儿的秀发,柔声道:“再不舍得,都是要嫁人的。之所以要晚两年,是担心你过早的怀上孩子。”
唔!
听到怀上孩子,麻舒窈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娇羞。
“哼!”
林晚晴轻哼一声,打趣道:“方才在夫婿家中一待便是两三个时辰,现在知道害羞了。”
麻舒窈仰头说道:“可是,阿娘不是也在我这个年纪,嫁给爹爹的么?”
“正是因为娘嫁给你爹爹早,所以才晓得其中的苦楚。这女人呀,怀的越早,便越是危险,就如过那鬼门关一般。当初为娘生你的时候,差点就一尸两命,现在想来,都觉得后怕。”
“还有这种说法?”
“那当然,咱们女子便如同儿,你现在顶多算个骨朵,强行结果,哪里能落得好。”
林晚晴顿了顿,继续说道:“等你过门之后,寻个机会与你夫君说一说,能不能晚些要孩子。”
“这……”
麻舒窈咬了咬唇,面色为难道:“阿娘,这怕是不行罢。若夫君要与我同……同房,怎好拒绝。”
“傻孩子,谁说同房了就会怀上。”
林晚晴说罢,凑在麻舒窈耳边,细若蚊声的传授经验。
待到听完,麻舒窈那张小脸上,已满是嫣红,只见她娇羞道:“阿娘,这能行么?”
“自然可以。”
林晚晴解释道:“你李姨当年在东京城时,结识过一位妇科圣手,当时她为了求子,时常请教那位好友。为娘教你的这招,便是你李姨从那位好友处学来。”
麻舒窈却反驳道:“我却觉得那劳什子妇科圣手是徒有虚名,否则李姨这么多年,岂会没有子嗣。”
闻言,林晚晴欲言又止。
犹豫片刻后,她压低声音道:“那妇科圣手曾说过,之所以没有子嗣,根子不在你李姨,而是在赵相公身上。赵相公前些年也纳过几房妾室,那些妾室,俱都没有怀上,便是如此。”
果然,不管哪个时代,八卦总是让人兴奋。
麻舒窈此刻全然忘了方才的羞涩,两眼放光道:“赵相公可知晓?”
林晚晴摇头道:“这为娘就不晓得了,不过这么多年了,赵相公也应当有所察觉。”
见她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林晚晴止住话题,吩咐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早些洗漱歇息罢。”
“哦!”
麻舒窈点点头,有些意犹未尽。
……
……
九月初一,晴。
忌嫁娶,宜出行。
今日是韩桢与麻彦民约定好回临淄县的日子。
一大早,韩桢先是前往府衙,交代好一众官吏事宜后,又唤人寻来张和。
“末将见过县长!”
如今的张和,已早非当初那个农家子了。
自打进了军营后,便脱胎换骨,如同换了个人。
此刻,张和身着一席重甲,气质干练,眉宇间透着一抹沉稳,已经具备了一名将领的基本素养。
韩桢吩咐道:“我要回临淄几天,这几日我不在,由你坐镇郡城。”
“这……末将恐怕无法胜任!”
张和面色为难,让他领兵打仗没问题,可管理十几万人的郡城,超出了他的能力范畴。
韩桢叮嘱道:“民政方面我已交代过府衙官吏,再说了,有赵知州与刘通判在,轮不到你操心。你要做的,便是震慑宵小。”
闻言,张和顿时放下心,自信满满道:“末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