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就只能开辟新的路线了。
麻彦民微微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韩桢,他为何要建进奏院?又为何要办邸报?”
“多谢县长关心。”
掌握了邸报,就等于掌握了舆论话语权。
“孩儿省得!”
孩童收起书本,欢天喜地的小跑着出了大厅。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麻允迪也只得应下,作揖道谢。
麻彦民端着茶盏,随口问道:“德薄而位尊,知小而谋大,力少而任重,鲜不及矣。”
见状,麻彦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放下茶盏道:“今日怎地这般早便下差了?”
“下官遵命!”
他自然不敢明着拒绝,委婉道:“县长,卑职从未接触过邸报,担心会坏了县长的大计。”
赵霆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张叔夜就在东平府,八百匹战马,即便分批次运送,依旧显眼,若是被张叔夜发现,下官暴露事小,八百匹战马被扣下事大啊!”
“他韩桢创办进奏院,是打算利用邸报,收拢读书人与百姓的民心。”
甚至他都已经想好了,每年投入一百万贯。
麻允迪答道:“县长给孩儿安排了一件差事。”
……
麻彦民摆摆手,似是乏了。
所以,城中的豪门大户基本都知晓了。
“呵呵!”
刘宓拱了拱手,朗声道:“多亏了县长调来的百名胥吏,日以继夜之下,终于完成了差事,请县长查阅。”
“今日便不用在户曹上差了,回去准备一番,对进奏院的建设规划,写一份折子递过来。”
在潜移默化中,引导百姓和读书人的思想。
见状,韩桢不由暗自摇头。
赵霆却面露难色:“只是……”
再度睁开眼时,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几岁,浑浊的目光中,充满了复杂之色。
正厅之中,麻彦民正在给小孙子授课。
每日只睡两三个时辰,睡醒便开始办差。
道别之后,麻允迪乘坐牛车,一路回到家中。
经过自家父亲这么一点拨,他这才明白韩桢的用意。
麻允迪神色肃然的应道。
韩桢说罢,朝他摆摆手。
本该是皆大欢喜的事儿,偏偏自家这个蠢儿子,竟觉得委屈了自己。
见父亲恢复如常,麻允迪不由松了口气,答道:“县长让孩儿准备一番,写一份关于进奏院建设规划的折子递上去。”
说罢,麻彦民再度闭上眼睛。
见麻彦民作势要起身,麻允迪顿时慌了,咕咚一声跪在地上,口中连连道歉:“父亲,孩儿真的知错了。”
只见麻允迪白净的脸颊上,顿时浮现出一个红色的巴掌印。
苏昭德升迁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毕竟他苏家好歹也上了韩桢这辆战车。
麻彦民睁开眼,看着儿子一脸孺慕之情,他忽地笑了:“这样也好,有悠悠在,可保我麻家百年无忧。”
孩童磕磕巴巴地答道:“君子……恶……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
“下官告退!”
“恭喜麻兄高升!”
麻允迪微微皱起眉头,显然看不上这份差事。
“唉!”
麻彦民不急不缓道:“如伯益者,贤而多能,本欲受禅让而为王,岂有“不胜其任”之理。只不过天下已不是选贤任能的大同之世,而是已经到了任人唯亲的小康社会。伯益再贤,能胜其任,天命不用矣。所以,子贡才会说,天下之恶皆归焉。”
麻家也就麻彦民是个人物了,子孙辈里除了麻舒窈沾些灵气,其余人俱都资质平庸。
钱财与田地固然重要,但终归是外物。
“嗯!”
思索片刻后,韩桢已有了对策,但还需从长计议,待聂东与刘锜凯旋归来后,再做计较。
不过这样也好,一个平庸的麻家,往后能省去许多麻烦。
说话间,刘宓领着四名胥吏,迈步走进大堂。
“借麻兄吉言。”
一段时日不见,刘宓消瘦了不少,原本白净的面庞,也变黑了。
嘴角都隐隐出现了一丝血迹。
麻彦民重新坐下,冷声道:“你既知错,那你且说说,你错在哪?”
目视着小孙子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麻彦民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抬手就是一巴掌。
韩桢办邸报,不为赚钱。
自家儿子虽资质平庸了些,但读书也算刻苦,待人真诚,孝敬父母,终究是瑕不掩瑜。
关键还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百个胥吏俱都如此。
一路回到户厅,先是向王委中说明情况,交卸了差事,随后又与胥吏同僚们告别。
孩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正要开口,却见麻允迪的身影出现在大厅外。
韩桢手指轻轻敲击着堂案,脑中开始思索对策。
真正做到了废寝忘食。
有办法就行,否则到手的钱财,可就飞了。
闻言,麻彦民深吸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麻彦民语重心长道:“我麻家积攒了多年的声望,该用就用,招贤纳士,群策群力。你只需记住一点,我们与韩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有雪中送炭这份情意在,有悠悠在,不管今后如何,他韩桢都不会亏待了我麻家。所以,莫要嫉贤妒能。”
只要学问还在,哪怕家族一时没落了,往后也还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