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值的伟业吗?
如果能够让中原的文明始终昌盛,巍峨的高楼,精美的建筑,精致华美的琴棋诗画,以及那瑰美的诗歌,只要这些东西能够继续攀升鼎盛,死在苍莽草原上又算是什么呢?
这些东西对许多人来说,或许太过遥远,大多数百姓都为了一日三餐而奋斗,为了活着而努力,这些东西太过于高高在上,但洛氏不这么认为。
这些东西是文明的精粹,一个农夫的儿子,不可能永远都是农夫,如果农夫的儿子有朝一日登上白玉殿,黄金堂,所见到的是满目疮痍,是一片空白,他如何能对诸夏发自内心的自傲呢?
就如同胡人部落般,做奴隶时吃羊奶块,做了部落酋长,吃羊肉,永远都是那一股羊膻味,做奴隶时,放一只羊,做部落酋长放一群羊,爬到最顶点还是如此,心态如何能不崩?
见到诸夏那无数看着就瑰美至极的东西,如何能不向往?
慕容贺在思考为什么洛呈之笃定自己不会答应?
然后他就知道了,原因很简单,很俗气,甚至让自认高洁的慕容贺,觉得有些应该唾弃,那就是权力。
掌控数十万大军的权力,掌控无数人生死的权力,任何一个鲜卑贵族,都不可能会为了所谓的诸夏大业,去牺牲自己的权力,战争正是因为没有人愿意去牺牲才出现的,每一个人都基于自己所站的立场,认为自己是对的。
正如这世上有两种爱人的方式,一种是“放手为她好是爱”,一种是“得到对她好才是爱”,大多数人,尤其是他们这些权力者,几乎全部都是
不争取权力的人,权力就会离他而去。
想到这里,慕容贺算是全部明白了,对洛氏来说,这是不死不休的战争,唯有鲜卑的彻底失败,才能让战争停下,甚至不仅仅如此,而是大部分的胡人,至少是男子死去,这场战争才能够结束。
慕容贺扬起手中的马槊高声道:“洛氏的贵人,我彻底明白了,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用手中的刀枪来决定最后的胜利吧,看看谁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导,看看千百年后,是中原那几个皇族的姓氏更加尊贵,还是燕、慕容、拓跋、独孤更加尊贵!
只可惜啊,洛氏的贵人,你们汉人的英雄豪杰,似乎没有那么多,我夏国中的天骄之众,是远远胜过你们的,在这一百年中,苍天所钟爱的,是我大夏,这天下终究是要我大夏所主导。”
洛呈之轻蔑一笑,马槊向前一指吼道:“若非苍天有运,你以为鲜卑算是什么,我洛氏已于天下无敌,有素王上皇庇佑,我洛氏战的就是苍天!”
啊?
慕容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刚才洛呈之说了什么?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敢于对苍天不敬,就算是那位素王的子孙也不应该说这种话,那可是执掌无数人命运的苍天啊!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无尽惨烈的厮杀于此地而生,却不于此地停止,没有人在这里计算伤亡,所计算的唯有谁会是最后的胜利者,面对源源不断加入的军队,洛氏是不可能抵挡住的。
正如慕容贺所说的,胡人受到苍天所钟,杰出的人物有许多,尤其是冲阵的猛将,一茬一茬的出现。
虽然没有当日所杀的石闵那样的超级无敌猛将,但万人敌却着实不算是少,这些人各自领军冲阵,让人难以抵挡。
洛呈之自然不会傻乎乎的用两万人去和慕容贺十几万人换子,他所率领的军队最大的优势就是万众一心,就是能够耐苦战。
敢战士自然不必多说,其他士卒虽然不至于无法士气崩溃,但在意志方面,绝对是
洛呈之手中握着四时之神,这件神器不能轻易动用,但现在似乎是时候了,这么多的军队,数员猛将,即便是大决战,也不过如此。
洛呈之身边围着一众披甲的洛氏女。
望着正在休息的洛氏军队,远远的则是追来的鲜卑军队,四面八方都有马蹄奔腾的声音。
最终这些军队聚在丘陵下。
这片丘陵并不是什么易守难攻的所在,但毕竟是一片高地,也算是能占上居高临下四个字,能使马匹的冲击降到最低。
以洛氏军队的精锐程度,突围是相当简单的事情,不要说十万大军,就算是二十万,凭借着敢战士的锋锐,洛呈之也能突围。
他之所以付出了这么多的牺牲,还不愿意走,是因为想要做下更多的大事,以敢战士的能力,如果战况合适,甚至能够直接突袭斩首,这毫不夸张。
“放火烧掉这一片树林,在其中掺杂毒药,而后发动狂风将这些烟雾和毒药都吹向鲜卑军队,必然大乱,而后我军直冲而下,以大部队吸引鲜卑混乱的主力,而后我带着敢战士直冲慕容贺的大纛,若是能够斩首夺旗这一战就能大胜。”
在战争中,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其中天时,尤其是风霜雨雪,一向是兵家所难以忽视的存在,四时之神纵然不能做到昭圣王那种程度,但只要能够在关键时刻,招来一股狂风,就能够改变战局。
多少战争都是因为没有这关键的一个天象,而最终饮恨败北洛呈之本来是不想用四时之神的,这件神器对底蕴的损耗实在是过于大。
除了昭圣王之外,其他人使用,投入和产出是完全不成正比的,但他在一路诱敌深入的过程中,已经挑好了几处适合突袭的地点,但经过夜观天象都没有合适的天象出击。
现在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要么彻底离开,寻找下次机会,要么就自己制造天象,这正是洛呈之所犹疑的。
“兄长,不要再犹豫了,此番聚集而来的士卒超过了十五万,若非我洛氏做诱饵,这么多的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