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已经有些不寒而栗。
“灵秀,你说朕该怎么去做?”
萧衍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他想要尔朱荣尽快去死,一想到这个人,他就已经有些浑身不适。
洛显之轻声道:“我大梁已经占据了青州,从青州直接北上,渡过黄河进攻冀州即可,那尔朱荣的统治脆弱无比,依靠杀戮所取得的成果,就像是在鸡蛋上跳舞,稍有不慎就是鸡飞蛋打的结果。
另外则是发动整个江左的士人,对尔朱荣进行口诛笔伐,将他塑造成一个比董卓还要恶劣的形象,如果运用的好,这是比刀兵还要锐利的武器。”
……
洛显之走出殿中,在布下阶梯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梁国要派谁出征?
皇帝不出征的情况下,现在还有谁能用?
貌似只剩下谢玄,毕竟谢安已经年纪很大,只剩下等死,不可能再出征。
但谢玄能应付得了尔朱荣手下的那些人吗?
谢玄的战争经验,还是有些不足啊,尤其是南朝的战争和北朝的战争是完全不同的。
就算是再好的大势分析,如果执行战术的人,不能取得胜利,那也是一场空。
洛显之在宫中缓缓走着,他开始回想自己执政以来的所有政策,以及对天下大势的判断,和最后取得的结果。
他仔细审视了一番自己,从他开始担任尚书令开始,对于列国中的大势还没有出现过错误,的确是出现过意外,比如他第一次想要收取蜀中的时候,最后并没有达到,但那是因为形势突然发生了变化。
还有一次就是慕容垂突袭魏国长安,导致魏国在极其短暂的时间之内就灭亡,这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但总体的趋势并没有错。
对内他这些年的成绩同样非常显著,萧衍几乎所有的战争他能够让大军的粮草没有短缺过,现在梁国中朝廷的权力已经比他刚刚上任时,强了非常多。
梁国中的矛盾降低了很多,士族的权力得到了抑制,但并没有被打倒,寒门有了更多的上升渠道,佛门的势力被打击,已经有些隐世的作风了,伸向政治的触手几乎全部都被斩断。
在对外战争不停地情况下,还能够让国内蒸蒸日上,这已经是非常的了不得,洛显之对自己还是非常满意的。
但每当这个时候,他就有种凉飕飕的直觉,总觉得自己忽视了一些事,但他仔细盘算,大多数事情都问题不大,大部分都是因为皇帝的原因不能再推进。
比如皇族的问题,比如佛教的问题,但这些他认为不着急,改革想要一次就完全成功本来就是不可能的,改革想要一次就解决所有问题也是不可能的。
对于一个政治家来说他还非常的年轻,有足够的时间去解决这些问题,这种不安到底来自于何方呢?
洛显之百思不得其解!
……
梁国或者说萧衍,对尔朱荣大肆屠戮的这件事,反应之剧烈有些超出尔朱荣和慕容垂的预料。
几乎整个梁国的文人都在萧衍和洛显之的授意下,对着尔朱荣口诛笔伐,至于那些民间所记录的《蓟城死难记》、《祷燕人记》之类的文章和史书记载就更是层出不穷,这些言语向着河北汹涌传去。
许多根本就不知道蓟城所发生何事的地方也开始流传尔朱荣的残暴。
在蓟城杀戮后,尔朱荣当然不可能还待在蓟城,他搬迁到了邺城,自然是第一批知道这件事的,他万万想不到,萧衍的反应竟然比慕容垂还要大。
慕容垂骂的自然很难听,而且是不停的在谩骂,但也不像萧衍这样直接发动整个江左的文人一起骂,还在江左立下了石碑,来记录自己做下的那些事。
萧衍对尔朱荣的口诛笔伐给了慕容垂灵感,他同样开始让自己麾下的士人写这些文章,虽然暂时打不死尔朱荣,但至少要在口头上将尔朱荣喷死。
洛显之给萧衍提出这个主意,自然是非常有效,尤其是对尔朱荣这种本来就没有真正占据优势的角色,更是有效的多。
尔朱荣吞并了冀州许多军队之后,如果单纯论军队实力,他是相当强横的,但面对无论是慕容垂还是萧衍,都不占据优势,他唯一的优势就是固守本土,没有粮草的压力,而且内部还算是比较团结,毕竟都是从北境归来的一群人,在中原人生地不熟,只能团结在他的周围。
这就和当初的董卓是一样的道理,西凉诸将都团结在他的身边,就算是董卓做下那些多的事情,那些人还是追随着他。
这种统治集团内部的团结,对于一个集团的战斗力提升是非常显著的。
而且尔朱荣的政治手段并不像是想象中的那么低,至少他比董卓强得多,他杀光了皇族和燕国权贵,控制了整个蓟城,但是他却不留在蓟城,而是让心腹控制蓟城,这就是一步妙棋。
所谓刑不可知则威不可测。
军队同样如此如果他一直留在蓟城,那他到底有多少实力,就会为人所知,那就会有人升起一些不该有的心思,但他离开了蓟城,到了非常安全的邺城,那蓟城的人就要想想,是不是要发动叛乱,发动之后,能不能承受来自邺城的反扑。
邺城的军队就像是一把剑一样,一直悬在所有蓟城人的脑袋上,那些心中有些不轨心思的人,也就不敢随意动弹。
但洛显之的这个计谋,是直接从非物理层面打击尔朱荣,这就非常可怕,尤其是对于尔朱荣手下的人来说,非常可怕。
当年董卓的西凉诸将最后都是什么结局?
他们这些不学无术的人自然不知道,但那些士族谁不知道?
一旦尔朱荣真的背上这样的名声,那就没有人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