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澜与卢新中进行了一番“亲切友好”的交谈。
反正交谈完文澜是挺满意的,卢新中什么感觉就不知道了。
而后他回去县衙,又被县令叫去谈了一遍。
还给了他一份文德厚呈上来的文书。
“这都什么事儿啊!”
卢新中拿着文书,在县令房间外头挠脑袋。
文二姑娘既然能请的动县令,那刚才找他做什么?
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还要那间铺子……
谁不知道那是个香饽饽,满县城多少人盯着呢,就是因为盯着的人太多才一直没有主。
他们家无根无基的拿走了,能行吗?
这些乱七八糟事在他脑袋里转了一圈。
而后他摇了摇头,暂且不去想。
既然县老爷都下了命令,他照办就是。
第二日一早。
文德厚才出门去县衙没多久,卢新中便揣着店契和一应相关文书到了文家。
“……这,文大人已走了?”他有些惊讶的看着迎出来的张氏。
现在天色还早吧,完全没到该点卯的时候。
“也是刚走,请进。”张氏说着一引手,请他进屋坐下。
又是那一大屋子人。
又是相同的位置。
卢新中喝了口热水,不禁有些唏嘘。
“昨儿递上来的文书我和县令都看了…”
他拿出文德厚昨日写的那张纸,上边没有任何批复的痕迹。
张氏下意识一皱眉,将准备好的说辞挪到嘴边。
就等着卢新中开口拒绝时说他。
“这处摊位是很不错,但县令的意思是让我问问你们,想不想要个铺子?”
“……自然是想。”张氏反应很快。
卢新中将一应文书交给她。
“这儿、这儿,签上字,铺子就归你家了,和地一样,每年要往县里交钱。”他先按住文书,忍不住提醒道:“这个店面还有别人想要,县令做主给了你家,只怕会有人心里不舒坦,其中利害,夫人要考虑清楚。”
张氏迟疑了下。
又看了看文书上标记的店铺位置。
而后伸出手指按了手印。
先前不想要是因为知道自己得不到,现在东西都送到眼前了,哪有拒绝之理?
卢新中没再多言。
只是走前道:“以后有麻烦尽管来县衙。”
就算自己解决不了,反正他家在县令那也有交情,先卖个好总不会错。
家里人都对突然多出的店铺好奇。
张氏自己也没进去过,遂携了众人过去看。
拿卢新中给的钥匙打开店门,入眼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空旷的屋子,打扫的很干净,里头有个小门,推开能看见一个不算大的空间,应该是供人休息用的。
“这几日曼娘你带着阿琴多做些毛线和衣服帽子什么的,然后阿雅和澜儿拾掇拾掇这里,该有的柜台和展架都买回来,要使银子就找我。”
王氏蜷了蜷手指,忍不住问:“要做多少啊,多久做出来?”
“尽快吧。”张氏想了想,“开张那天怎么也要十几二十斤毛线,十几顶帽子,几件衣服撑着。”
王氏一脸为难,“我倒是能带着阿琴做,可我们娘俩平日还要顾着家里吃饭的事儿,只怕会做的慢些。”
文琴看了她娘一眼,想了想没说话。
“有理,这样,家中的吃食先挪到我和老爷那屋,你和阿琴专心做这个,可以吗?”
王氏怯怯一福身,算是应下。
“还有什么难处吗?”张氏一个个看过去,见没人说话,她又道:“行,那先这么定了,以后有为难的只管来找我。”
此事安排完,家里彻底一个闲人都没了。
哦,除了文遇。
他还赖在文澜屋里研究他的纺织机器。
文澜和卫雅出门,王氏和文琴将灶房那一套东西都挪到主屋,而后一点点搓毛线。
此物做起来繁琐。
半天才能搓出一小团。
王氏从一堆毛中站起来,略嫌弃的闻了闻身上的味儿,换了件衣服。
文琴看见,疑道:“娘,你要出去?”
“嗯,一会就回,你累了就歇着。”
她提起裙角,小心的迈过地上的毛,没有被沾到。
出门,走两步,进主屋。
“曼娘,有事?”
张氏正在清理锅灶,见她过来,擦干净手,领人去里屋坐。
“是有件事想求夫人。”她姿态放得很低,小心翼翼的。
“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张氏摆了摆手。
王氏小小的咽了口唾沫,问:“商铺开起来之后总要个人管着,夫人想叫谁去?”
张氏脸上的笑停了停。
原来是为的这件事。
“曼娘想管这个铺子?”她吹了吹粗陶碗里的热水,却没喝。
“我没这个本事,哪里敢妄想,就是阿琴,要是能跟在夫人身边学点本事,约莫也够她受用一辈子了,以后嫁人,也叫我少担心些。”
张氏摩挲着热乎的碗边,沉吟了一会道:“阿琴愿意的话便跟着吧,总归也是家里的生意,多个人看顾是好事。”
王氏听明白她的意思,难得有分寸没再多说。
家里只有张氏懂生意上的事,以后这铺子归谁,单看她愿意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