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澜心安理得的滑进被窝睡觉。
另一头。
文琴回屋之后,没等王氏开口,先堵住了她。
“你干嘛?”王氏退了半步,腿一抖,靠着炕沿边浅浅坐下。
“我想问问娘,你在饭桌上拉我,你想干嘛?”
文琴站在她对面,姿态挺直,声线平静,稍显细长的眸子毫不避让,竟也有几分强硬气势。
“你吓死娘了。”王氏拍了拍胸脯,“今儿文澜得了你爹欢喜,娘就想让你说说在纺织店干了什么,咱们干了活,总得让人看到不是。”
她说着拉住文琴的手,“你是庶出,趁这段时间,多讨讨你爹的欢喜,就算不攀附姚家那样的人家,也别太差了。”
文琴甩开她的手,冷声道:“我不会讨谁的欢喜,你如果觉得日子不好过,就自己去讨好父亲,别来折腾我。”
她到底还是不会说太重的话,只狠狠的咬住了牙。
“我讨好你爹有什么用,我又不用他宠爱我,要不是为了你以后嫁个好人家,你以为娘愿意每天想这些吗?”
王氏纤细的嗓音有些发尖,尖完又哭了。
“我看明白了,你跟着张红蜡几天,心里又忘了我这个娘了,她要也真把你当亲闺女倒好,省的我费心费力为你谋划,还落的一身埋怨。”
往常她一哭,文琴就立刻没了办法,只能无奈去哄,或者保持沉默。
而今日。
她只是深吸了口气,冷漠道:“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我吹灯了,明日还要早起。”
“你!”
呼!
灯灭。
王氏坐在炕沿上,看着黑暗中文琴爬进被窝,真的没理她。
两道热泪哗一下流出。
她哭着埋怨了半天。
见文琴没反应又去推她,而后者只是冷漠的翻个身躲开。
……
接下来一连几日都无事发生。
只是文洵回来的越来越晚。
这一日风雪很大。
程大山说临近过年,黑市休市。
给文澜交了今年最后一批银子。
小萝卜头想吃芋头蒸排骨。
文澜裹了两三层棉衣,带上袖套和毛线帽,确定浑身上下只露了一双眼睛才出门。
黎山商铺都集中在一条街上。
卖猪肉的也在那。
她提了一整扇排骨出来,正遇见一群人揣着手气势汹汹的过去。
纺织店在那个方向。
呦呵?
终于敢动手了?
文澜脚跟一转,尾随上去。
这群人戴着黎山本地的棉帽。
帽子两侧延伸出两条棉片,棉片下边有带子,系在一起既盖住了头,也保护了脸和耳朵不受冻。
腰后都别着一根短棍,看着就不像善茬。
文澜跟了一段路。
发现对方果然停在了纺织店前。
这几日店里生意格外好。
陆续有人进出。
但瞧见他们,好几个想进店的人都跑了。
店门打开。
文琴送一个客人出门。
见到这一群也愣了愣。
“你们……”
“姓文的?”为首一人搓了搓眉毛,粗声粗气的问。
文琴直觉不好。
立刻退了回去要关店门。
而后一根短棍不由分说的卡住了门缝。
“话没说完呢跑啥?”
那人凶狠的一抖棍子。
整块门板咣啷一声打开。
街巷的风吹过,门晃的吱呀吱呀响。
“怎么了?”
文澜看见她娘从里边出来,见到人之后也是神色一变。
风大了些。
将两方人的交谈扯得支离破碎。
文澜听不太清。
见人要往里闯,她抬手将一整块排骨甩过去。
那么一大块排骨。
甩过去时响声很大。
凶徒全都回过头来。
然而没处可躲。
鲜红带血丝的排骨,势不可挡的迎面糊了几人一脸,砸的他们东倒西歪。
刚刚不可一世的气势顿时散了。
张氏一眼认出裹得熊一样的文澜,没敢说话,使劲儿打眼色让她快跑。
文澜走过去,抓住一个人的胳膊,就着他的棉衣擦干净手。
“哎,找事?”
“娘个腿儿的,你谁啊?”被砸到的那几个爬起来,其中一个满脸怒容的问。
“店是我家的,这是我娘。”文澜不客气的穿过人,站到张氏身边。
“不是叫你走吗?你这孩子,怎么关键时候脑子不灵光了。”张氏拧紧了眉,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
文澜同样低声,“娘,我跑了你俩怎么办?”
“总会有办法,也比三个人都搭这强。”
“你们还聊上了呗!”
最开始出棍那人揪下帽子,很粗糙的抹了把脸,而后使劲往地上一摔。
“小娘们儿,你今天走不了了!”他拿棍子指着文澜。
张氏忙挡到文澜前边,“大哥,家里孩子不懂事,您过来是要干什么,有事咱们都好商量啊,好商量。”
声音在发抖,文澜听的出来。
目光向下,她看见她娘腿也在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