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名衙役抬着一筐瓜即将离开时,却又被狄婵儿叫住了。
“狄捕头还有什么吩咐?”领头的衙役问。
狄婵儿走到两筐香瓜前,用小手轻抚着光洁细白的下巴,微微皱眉仔细端详着……
那衙役问:“狄捕头,您这是?”
狄婵儿:“这瓜有问题。”
什么……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有些发蒙。
李天顺不解的问:“这瓜有什么问题?”
“嘻嘻……”狄婵儿先是一脸小聪明的对李天顺笑了笑,然后对那名衙役吩咐道:
“你们不要这么拿,把那些品相不好的瓜挑出来拿走,剩下的给本捕头留下。”
“啊……唉唉!”那名衙役顿时哭笑不得,其他的衙役也是一阵咧嘴,王府尹脸上的胖肉更是一颤。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狄大人的千斤,从小‘要尖儿’惯了呢!
听到这话,李天顺的嘴角也抽搐一下,心中暗道。
不行,自己未来的妹子可不能有这样的‘毛病’!
于是就把自己那套‘歪瓜裂枣’更好吃的理念,向狄婵儿阐述了一番……
“真的吗?”
小吃货立刻想起了李天顺的‘鸡翅理论,’挑出了一个不圆的香瓜,用手帕擦了擦,“咔嚓”就来了一口。
“呀,还别说,真是是又甜又脆!”当即就改变了原有的想法,对衙役吩咐:“把那些长得不圆的都给我留下,剩下的你们抬走。”
说完特意还挑了两个歪瓜,分别给了李天顺和王府尹,笑道:“你们也吃!”
看着手里这个‘三圆四不扁’的瓜,李天顺又觉得好像矫枉过正了……
……
就在衙役们忙着挑瓜时,京兆府大牢内的差役班房里。
黄牢头在听到那名报信的衙役说,李天顺已经自证了清白后,脸上现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当他听到李天顺成了京兆府的一名捕快后,面色开始森寒一片。
当他听到李天顺还受到了府尹大人青睐后,吓得当时就瘫坐在了地上,手脚冰凉,瞳光涣散……
怎么办,怎么办?这下自己可是摊上大事了!
要知道自己只是个从七品小吏,如果那个李天顺府和府尹大人真那么好,这小子要想整自己,还不像猫捉耗子那么简单。
想起自己在牢里打过李天顺,想起还给过他拿长了绿毛的窝头,黄牢头更是手足无措,呼吸凌乱,冷汗止不住呼呼直冒,喃喃自语道:
“这、这、这个死囚怎么就乌鸡变凤凰了?”
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忙从地上爬起来,对着身边的几个衙役道:“快快,把你们身上的银子都借给我,我要去给李捕快赔罪去!”
“不行呀头儿。”那个报信的衙役道:“李捕快现正和府尹大人在一起,您要是去了,岂不自找倒霉?”
“那可怎么办,那可怎么办?”黄牢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报信的那个衙役眼珠一转道:“头儿,小弟倒有一个法子,不知可行不可行?”
“快讲快讲。”黄牢头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衙役道:“我看过李天顺的案卷,他父母双亡,如今寄宿在舅舅家。
他舅舅是个卖炊饼的小贩,拉扯老婆和两个女儿,家里穷的很。
您何不现在拿着银子去他舅舅家套套近乎,有了这层关系,再去找那个李天顺赔罪时,应该就有反转的余地。”
“对呀,还是你小子主意多!”
黄牢头叫道,把身上的钱和几个衙役的钱凑在一起,凑出十两纹银,带着那名衙役,骑上马就向着李天顺的舅舅家而去……
……
小半个时辰后,黄牢头已到了外城,在一处民宅外下了马。
看着这座只有三间草屋,外面用泥草砌墙的院子,对跟来的衙役低声问:“是这家吗?”
“没错,我已经打听好了,这就是李天顺舅舅家,他舅叫林尚强,舅娘叫赵如花,大女儿林芙蓉,小女儿叫林芙丽。”衙役回道。
“以后要叫李捕快。”黄牢头提醒了句,说完就向走了过去。
二人还没到门口,就听院里传来一阵女人的抱怨声,声音好听又尖锐。
“你个天杀的!
好不容易赚了几个铜板,竟都让贼给摸了去,家里柴盐油都见了底,这日子还怎么过?”
黄牢头给了衙役一个眼色,两人悄悄绕到土墙外向里面窥视。
就见一个身穿带着补丁的粗麻衣服,长相与李天顺有几分相似的中年汉子低头站在一妇人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一脸倒霉相。
妇人身后站着一大一小两个女孩,正是衙役说的李天顺舅舅一家四口。
赵如花人如其名,别看已年近四十,但依旧是位风韵极佳的美妇,即便是在训斥自己的男人时,也难掩她的如花似玉。
林尚强唯唯诺诺看向‘嘶吼’的妻子,细弱蚊声的道:“娘子不要生气了,是天顺的事让我心神不宁,这才招了贼道。”
“你……哎!”听夫君说起了李天顺,赵如花的埋怨变成了一声叹息,随即又换了一种方式继续‘喷’自己的男人。
“都怪你没本事,天顺的父母把孩子托付我们,那曾想会出这么大的事?
打死我都不信,天顺会干出杀人夺财的勾搭,但凡你要是有点儿出息,能看着自己的外甥被冤死吗?”
一脸苦相林尚强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无奈地摇摇头……
他知道娘子是个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