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乱了顺序。
却也不代表一切都会峰回路转。
要是当初人修注定惨败的话,现在顶多也只能做到惨胜。
更别说,那些一开始就抱着绝对优势清剿亡灵的化丹修士。
短短时间之内,被撕裂化为虚无的亡灵消失的快速而草率。
这也怪不得他们,在知道自己已经身死那一刻,这些人心中早有了默契。
亡灵消散得七七八八,化丹修士也不见得活着几个。
“哈哈哈哈,莫琮,我当初便说,你这个性子,在战场上活不过七年!我猜对了!如此,我且去也!”
被一爪捅穿的修士大笑着散去。
“臭莽夫!你也不见得比我多活一日!”
莫琮半边脸已经露出恐怖的疤痕,那该是他死时的容颜:
“晦气,死时与你一天死,死了再死还是与你一天!”
他嘴巴毒,年轻一辈的第一剑修,恃才傲物,他有那个资本,所以不少同袍都不见得喜欢他。
更知道,若是斗嘴,提他那个道侣定然能伤到他。
可听他这么骂,却谁都默契的没提他的软肋。
“前辈!前辈!”
宗门弟子阻止不了这场杀局,说到底,他们在这些人眼里,不过是孩子,冲上去也会被拦住,缠住。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亡灵一个个的消散。
所谓天之骄子,就这么被打回原形。
所有经历这一切的各宗门未来栋梁,都得学会长大。
“咣当”
长剑掉在地上飘散为碎片,消失不见。
澹台月踉跄了两步。
莫琮自嘲:“亏我还让你为我送信,澹台月,你怎么死得比我还早。”
澹台月白了他一眼,胸口却破了一个大洞,一人拖下两名化丹修士陪葬,这个北洲曾经震惊四座的天才,担得起她的名号。
“走了。”
她说:“想想,跟傻子似的转了千年,道心也忘了,道义也忘了,修炼不顾,就知杀妖兽。如今是好,投胎重来,我照样能压你们所有人一头。”
她消散得很快。
莫琮艰涩:“你们,还真留我一个。”
怕也留不住多久,他身上的伤口也不少。
古媱嗤笑,她不断躲闪着叶长欢的刀,又不断的道:
“你听,你听啊,这你都还不分神?那些亡灵其实想逃也不一定拦得住,奈何他们就是要给你们拼一条活路,现在好了,死的时候也不见你多看一眼?”
“你叫顾斯善?修杀戮道?你该是修无情道才是最对的!”
“滚!”
叶长欢的火焰炸开,失控之下古媱控制不及,雪白的肌肤上血肉淋漓,而叶长欢自己手臂上的烧伤一片。
她好似毫无痛觉,她也没回头,什么东西从她手中丢了出去。
乔成济红着眼抓住,呼吸一促。
那是一颗妖兽的金丹。
该是她最后的底牌,也是她为了晋级金丹,做好的准备。
“吃了它!”
刀修的声音急喘,已经置身于火海之中。
乔成济不愿耽搁,他离莫琮最近,可他也得能走的过去。
“我不是运气最好的吗?为何都拦着我!滚开!滚开啊!”
他嘶吼着冲那些朝他围困上来的妖兽。
一支长箭射中了就要偷袭他的妖兽。
紧接着是铁尺、骨鞭、刀剑、拳法……
拓跋尊双拳血肉模糊,催促:“还不快走!”
这一幕看得实在刺眼,古媱对叶长欢道:“你当真是冷血无情。”
至少她现在冷静得吓人,好似之前一时失控只是错觉。
“你作为罪魁祸首,若不杀你,麻烦不断,便是先去救人也无用,即是如此,何须走神!”
古媱绝不是叶长欢的对手,尤其是重伤之下的现在,她倒不畏惧,而是道:
“说的真好,你如此猜的准,那你可知,我为何休多情道?”
叶长欢不言。
她被出一招古媱身上便多出一道伤痕,灵气屏障破碎,可她却不在乎了,倒像是送上门来给叶长欢杀的。
笑意盈盈的道:
“我听十五说过,你去过李家村对不对?你看见了什么?男为奴,女为娼,多恶俗,酒色皮肉,糜烂丑恶,你以为这是我的错?”
“不,这是东洲所有之地都是如此!”
“我亦是凡人入道,我见过,就因为千年前的祸事,这里变得贫瘠,地种不出好粮食,大雪之下不是美景,而是一片人吃人的人间烈狱!那些女子撑不住就得跳河自缢,男子骨瘦如柴,子不像子,父不似父。”
红线缠绕在叶长欢的刀锋,她看着叶长欢的眼睛道:
“所以我修了多情道,因为修仙界不在意女子是否贞洁,男子是否丑陋,它只在乎实力,谁强谁便是对的!多情道处处留情,却也无情,我从不觉得做那些事有什么不对,相反,我如此做,难道不是给了他们一条活路吗?不然他们早就被饿死了。”
“可还是不行,千年来,凭什么东洲还是如此,还要赎罪!你看到的人间烈狱还不够多吗?他们还在还债!还在还!”
她凛声。
“所以呢?”
叶长欢漠然的看着她。
她一静。
因为那把缠绕着红线的长刀已经刺入她的心口。
“所以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