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不由一怔。
什么?太子钦差?
这时,人们才注意到楚越身穿的服饰的与众不同。
黄衣龙纹,那不是天家的人才能穿的吗?
这人真是太子?
朝廷真的派了人来了?!
饥民们脸色稍缓。
然而当他们看到楚越身后站着的那些禹州的大小官员,不少人神情又开始变得激动起来。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朝廷派人来送救济粮一事,确实令他们开怀了一瞬。
但是这却并不能化解饥民与禹州官员之间的恩恩怨怨。
旱灾、蝗灾、还有持续了数月的饥荒。
这期间,禹州的官员们却一点也没有开放粮仓的意思。
有些地方的饥民更是被赶出了郡县在周边流浪,只能以树皮,草料充饥,才能堪堪的活下来!
种种这般事迹,数不胜数。
这让他拿对禹州的官员如何不怨?!
“不要听他们的鬼话!”
“这些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沉默半晌,不只是谁先嘶吼了一声。
“他可是和这些当官的一起出来的!说不定早就串通一气了!”
“他们这些当官的,哪一次不是说过不久就要放粮?”
饥民们恶狠狠的盯着楚越以及楚越身后的官员们,声音更是撕心裂肺。
“结果呢?哪有什么粮?根本没有!”
!。
“我们等来的只有兵!只有一次又一次的打压!”
!。
“这群狗员,何足为信?!”
!。
此话一出瞬间点燃了饥民们以往的记忆,想都以往的种种,饥民们竟然再次开始躁动起来。
“说的对!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就是他们占了粮仓的粮食!”
“我们在受苦,这群狗官反倒每天好吃好喝的!凭啥?”
“就是!他们还抓了我们,还打我们哩!”
“没错!这群官员不足为信!和他们为伍的也必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既然粮食就在里面,那我们进去一样会有粮食!”
“放我们进去——”
“……”
眼看饥民们再度躁动起来,甚至在听闻朝廷发放的粮食眼下在怀阳郡,一个个都发疯了一般,迫不及待的要涌入城中。
楚越看着躁动的人群,心头一沉。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群灾民对于禹州官员的怨念竟然如此之深。
以至于,自己禀明了身份,道明了来意。
可只是禹州官员站在了一处,就遭到饥民们强烈的抵触。
而且,从饥民们你一言我一语,也不听出禹州官员对于饥民的所作所为。
原禹州州牧陈桧的贪粮、封州固然加重了禹州的灾变程度。
但是其余禹州官员在做法上也大有问题。
一味的镇压、对灾民一再敷衍了事,甚至将饥民赶出城外,还有动则殴打……
禹州饥民的暴起,完全就是日积月累的导致的必然结果啊。
有些隐藏的问题,富饶的时候看不出来,但一出事儿立刻暴露无遗。
这次禹州奇荒……暴露的又何止是一个陈桧?!
饥民是真的对禹州官员失望了。
而且……这份失望中,也有一分是夹带着对朝廷的心灰意冷。
楚越眉头一皱。
看来眼下的情形,不是他在说上几句话就可以摆平的。
“殿、殿下,如今可如何是好啊!”
眼见着饥民又再度躁动起来,楚越身后的一众禹州官员可站不住了。
刘斌看着护栏另一边的饥民们,脸色一凝,眉头更是皱的死死的。
眼下这情形要是在不想想办法,再过一会儿,说不定这帮饥民就要扑上来了!
“殿下!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了!”
“微臣早就说过了,这般灾民就是暴民!他们根本就听不进去人话!”
“殿下,当务之急还是得让士兵镇压才行啊!”
“不然,一旦让这些头脑上火的饥民冲出围栏……”
“以他们的现在的疯狂,怀阳郡乃至整个禹州可就真的全乱了!”
刘斌一边说,眼神时不时的关注着那边已经逐渐开始倾斜的护栏,额上的汗水顺着脸颊不断流下,眼神也越发急切。
“依我看不如就按我之前说的杀鸡祭猴,死马当活马医……”
“不可!”
另一边的岳思远一听这话,当即脸色一黑,想也没想就直接开口打断了对方的话。
“你疯了吗?还是觉得这帮饥民现在不够疯?!”
“合着之前殿下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
“而且你没有听到刚刚那些饥民一开口,对禹州官员的怨气有多大?”
“连殿下都被被波及了,你竟还想着……”
岳思远看着自己面前的刘斌,脸上隐隐透着一丝怒气,低喝道。
“你这是在火上浇油!”
“今天我们要是真动手了,那岂不是就真坐实了殿下和禹州官员串通一气了?!”
“如此,饥民叛军和朝廷可就算是真的对上了!”
“你是希望整个大唐都乱套了吗?”
闻言一旁的刘斌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