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帝是派苏培去传的旨意,而苏培可是御前的贴身大监。
故而,当他去工部传达了圣上的旨意后,工部内当即就沸腾了。
很快,圣上要派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官员前往禹州协助楚越修水利的消息就不胫而走。
深夜,大唐京城内。
丞相府,书房。
此刻,丞相张穆林正站在书房的窗前。
只见月光从窗外射进屋内,而张穆林的脸一半被月光照耀,一般隐在黑暗中,给人一种莫测的感觉。
但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眼底隐隐流露出来的不耐之色。
禹州送来了八百里加急信件一事他自然有所耳闻。
但是,唐帝的在接到信件后的一系列反应,却让他有些看不明白了。
陈桧的性子他是再清楚不过的。
张穆林笃定陈桧在收到他的消息后,一定会狗急跳墙,让禹州大乱。
可既然禹州都大乱了,那唐帝不召人商讨对策……
送一个工部的小官过去于是几个意思?
一个小官去了能作甚?!
这个事情的发展方向实在古怪。
就在这时,忽然从门外缓缓走来一个身影。
来人正是丞相府的管家,张忠。
“相爷!禹州那边的探子传来消息了!”
听到这话,张穆林的眼中立刻闪过一道精光。
“如何?那陈桧可有搅得禹州大乱?!”
张忠闻言,先是一顿,随后立刻回答道。
“……回相爷,开始一切确如我们所想。”
“那陈桧在接到密信后,确实狗急跳墙,多次在背后鼓动饥民造反……”
“而那些饥民也确实受了陈桧背后的推动。”
“据闻他们在闯入天下粮仓见到粮仓空空如也,立刻就疯一般的打进州牧府。”
“……听说那州牧府内,当时除了已经逃跑的陈桧,其余官员都被饥民打的面目全非啊!”
“后来禹州的饥民起义,甚至还踏空了好几个郡城和县城……”
闻言,张穆林原本紧皱的眉头一松,一股喜意在他脸上蔓延。
下一秒,他更是抑制不住直接笑出了声。
“哈哈哈……陈桧啊陈桧,你果然没有让本相失望!”
“禹州果然暴乱了!”
说着,张穆林面上不由露出一丝幸灾乐祸。
“禹州州牧贪吞天下粮仓一事,一旦让那些个饥民知晓……”
“那这禹州的官员在那些饥民眼中可就没有任何信任可言了。”
“民心已失,就是这个太子到场又如何?终是覆水难收啊~”
“暴乱这事儿要是一个闹不好,皆是陛下问罪,楚越这个钦差首当其冲!”
“楚越啊楚越……这下本相看你这个钦差还怎么收场!”
一想到楚越之前处处与自己作对,让自己吃瘪的,张穆林心中就十分窝火。
可再想想禹州暴乱一旦事态发酵后,楚越这个钦差的下场,他又瞬间觉得心中痛快至极!
他就说嘛,楚越怎么可能次次都那般得意?!
人嘛,得意过头了,这不坏事就来了?!
此刻的张穆林一听禹州暴乱已全然沉浸在喜悦的世界中,故而没能看见一旁张忠欲言又止的模样。
直到过了一会儿,稍稍缓过来的张穆林忽的眉头一皱。
等等,若是禹州暴乱……
那为何唐帝收到禹州传回的急报后,会无动于衷呢?
这反应完全不对啊!
张穆林脑子飞转,下一刻他双眼一眯,转而看向张忠。
然而在看到张忠那一脸踌躇的模样时,他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你这是什么表情?”
张穆林目光定定的看着张忠,心思百转。
“难不成,禹州是不是还发生了别的什么事情?!”
张忠在张穆林犀利目光的注视下,额上很快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赶忙用衣袖快速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不敢抬眼对上张穆林的眼睛。
“这……相爷,其实刚才小的话没有说完,只是见您那么高兴就、就没有接着往下说……”
“那个,根据探子返回的情报,禹州是发生了暴乱不假……”
“但是很快,就被楚越平息了下来……”
张忠说着说着,声音句不自觉的低了下去。
“什么?!”
而张穆林闻言却是猛地瞪大了双眼,只觉得自己好似出现了幻听一般。
他刚才听了什么鬼话?
禹州可是有几百万的饥民啊,楚越怎么可能在这么快就平息这场暴乱?!
“你刚才说什么?在说一遍?!”
张穆林难以相信的又问了一遍确认。
“……相爷,是真的啊!虽然,禹州确实是在太子抵达之前就暴乱了……”
“但是,在楚越到了禹州之后,暴乱确实一下被平息了。”
“此事千真万确啊!”
“胡扯!这怎么可能?!”
这次听到张忠的回答之后,张穆林脸色瞬间就变了。
“粮仓一事后,饥民们对官员定然信任全无,更会异常抗拒!”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怎会听楚越的话?!”
“就算楚越带去了黑甲军,但出动军队无疑只会使得官民间的矛盾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