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姐,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程怡也没有多想,毕竟两人根本就不是太熟,谁知道对方的真正性格是什么样呢,她们只不过在这个合租房里,关系算是比较好而已。
她摆了摆手,走回次卧,顺手把门带上了。
这房子隔音效果不好,隔着门板,姜柚还是能听见梁伟打游戏的声音和程怡抱怨的声音:“都快一点了,你能不能别玩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你明天不是要面试吗?赶紧睡觉啊!天天就知道玩游戏,你有没有点上进心,这样我们以后怎么结婚?”
程怡抱怨了几句后,梁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打游戏的声音也小了很多。
姜柚吮着嘴里的巧克力糖,抬脚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她的房间是隔出来的,在主卧的旁边,次卧的对面。
不到十五平,一张床,一套桌椅,一个衣柜,东西很少,收拾得很干净,桌子上放着几本小说书,从图书馆借的,虽然不能上学了,但原身还是喜欢看书的。
这间房子除了五个卧房以外,还有客厅、厨房、卫生间和阳台,好在合租的几个人都比较讲卫生,不管关上门是什么样,至少公共区域还是弄得挺干净的。
姜柚换上睡衣,她迫切需要休息,不想浪费时间去洗澡,只是简单地洗漱了一番。
大家的洗漱用品都各自放在房间里,洗漱干净的姜柚端着盆往回走,走过主卧的时候,门忽然从里边拧开了。
被门板阻隔的光线倾泻了一瞬,又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得严严实实。
姜柚的眼神下意识地移过去,先看到的是一双包裹在灰色长裤里的大长腿,然后是精瘦的腰身,浅灰色的毛衣,凸起的喉结以及弧度分明的轮廓。
男人生得很高,几乎要顶到门框了,留了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不过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脸,上面居然缠满了绷带,只露出一双漆黑狭长的眼睛和一张唇型好看的嘴。
面部应该是受伤了,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看这个包扎的范围,伤得还不轻。
男人就是住在主卧的租户,原身搬来这里的时间不久,跟他不熟,除了知道他姓魏以外,其他一概不知。
以前只听程怡说过,她在这里住了小半年,看见男人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很神秘,脾气也很怪,看上去阴沉沉的,应该是没有工作,从来没见他出去上过班,经常闷在屋子里,脸上可能是有什么残疾。
男人对别人打量的目光很敏感,微微皱起眉头,眼神有些不悦,长睫微垂,定定地看向姜柚。
“魏先生,晚上好。”姜柚这才发觉自己堵门了,往旁边让了一步,淡定地打了个招呼。
她的眼神很平静,没有一丝异样的情绪,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眼前人脸上缠着的绷带。
男人没说话,姜柚也不在意,客套地点了点头,走到旁边,进了自己的卧室。
合上门之前,她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男人还站着就没动,高大的身材背着光,显得有些模糊。
姜柚关上门,拧上锁,把男人的身影和之前在小巷里看到的身影对比了半天,有点像,但是不能确定。
当时光线太暗,视线又受阻,她确实是没有看清楚,而且男人虽然给人的感觉有些古怪,但她莫名觉得他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男人微阖着眼眸,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缓缓扭头看向姜柚的房间门,目光落在门把手上,眼底闪动着深邃幽冷的光。
半晌,他关上了主卧的房门,退了回去。
姜柚认真侧耳听,没有脚步声,只有梁伟打游戏的声音,随后,“咔嗒”一声轻微的关门声响起了。
她没再多想,吃了两颗消炎药,还没忘记给饭店的领班发了请假的信息,收拾妥当后,用被子把自己一卷,往床上一窝,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这身体再折腾得废了,她可不想开局就被刀了。
凌晨忽然下起了暴雨。
哗啦啦的响,用盆从天上往下倒水似的,空气中浮动着一股滑腻的味道,湿冷的气息渗进了皮肤,如蛆附骨。
头疼欲裂的姜柚慢吞吞地睁开了眼睛,缓了一会儿,不情不愿地挪了挪,手指勾住被踹到床尾的被子,扒拉过来裹到了身上。
她习惯性地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才凌晨四点半,还很早。
姜柚睡相不好,睡着之后滚了一大圈,正面朝向卧室的窗户,路灯微薄的光打进来,依稀能看见树枝的影子,交错生长,张牙舞爪。
卧室的面积太小,延伸进来的树影从床尾爬到了她的被子上。
姜柚的手搭在床铺上,有一条影子正好匍匐在她的手背上,大概是被暴雨打得抖动了起来,光裸的树影蜷动了两下。
给人的感觉很奇怪,像是某种柔软的肢体在伸展一样……
本来脑子还有一些不清醒的姜柚指尖一颤,猛地睁大了眼睛。
等一下,她记得她住的好像是十一楼,外面哪里来的树!?
姜柚脊背的线条微微绷紧,在脑海里唤道:“统子,你在吗?”
没有回应。
窗外的暴雨声不知何时起显得格外的遥远,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整个房间里有一种被剥离出世界的安静。
姜柚紧紧地盯着窗户不眨眼,那盘踞在外的纠缠扭曲的条状影子,像极了无数条蠕动的蛇。
好像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窗外扭动的影子在同一时间停了下来,就像是正在播放的视频忽然按下了暂停键,意外停在了诡异扭曲的画面。
下一秒。
姜柚目光所及的墙壁都发生了畸变,坚硬的墙身变得很有韧性,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