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看了大夫,确认没事以后,他才勉强放下心来。
另外,在上海几月未归的闻霆也查到了端倪,毕竟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件事只要做了,总是会有人知道的。
他掌握的信息没有姜柚的多,但还是根据一些零零碎碎的信息,拼凑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他大哥的死另有隐情,而且跟他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其实对于闻父,闻霆的感情不深。
每个孩子年幼的时候,都是会对父母抱有期望的,但闻父向来不注重家庭,更关注自己的事业。
感情对他来说,只是调味品,不是必需品,所以他接连娶了这么几个老婆,生了这么多个孩子,在外面也有不少相好的和私生子。
在他看来,女人如衣服,孩子没了可以再生。
为了争夺宠爱,二姨娘没少下功夫,甚至连儿子的身体健康都不在乎。
每次闻父一来,二姨娘就不会在闻霆身上发泄怒火,不会故意把他泡在冷水里。
一开始的时候,闻霆对闻父是抱有期待的,可是一次偶然他得知,其实二姨娘的所作所为,闻父一直都是知情的。
不过他不在乎,女人为他争宠的小手段罢了,在他看来就是小情趣,反正孩子得了小病小痛又不会死。
于是十六岁后,闻霆离开了家,久居上海,很少再回去,他对父母亲人并没有多少感情。
闻霆忽然觉得,闻父做出杀害亲生孩子的事,居然一点也不奇怪。
只是他不知道黄符的存在,没查到闻父这样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查到事情真相后,闻霆当天夜里就回了一趟苏州城,没有告诉任何人,没有走正门,走的不为人知的暗道,径直来到了姜柚的院子。
他只是想来提醒她千万要小心。本来发电报、写书信或者让人转达就行,但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而且这件事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不见一丝光的深夜,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子,一脸惊讶的姜柚手执一盏灯,打开房门,就看见了行色匆匆的闻霆。
他站在她面前,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确定她没什么事,这才没有任何隐瞒地把自己查到的信息告诉了她。
闻霆认真地叮嘱道:“你千万要小心,不要跟他有任何接触,连话都不要多说一句。”
在闻霆看来,对亲生孩子都下得去手,闻父已经是丧心病狂了,指不定还会做出点什么来。
他暗自在心里下了决定,等他把局势稳定下来,就想个办法把姜柚接到上海去。
“好。”姜柚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肯定是不会让他好过的,就算死,也不会让他死得轻松。
闻霆站在阴影里,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眼底翻腾着汹涌的情绪。
这两个月里,他整日都在忙,几乎忙得脚都不沾地了。
他之前以为自己对姜柚是见色起意,以为一忙起来就会忘记她。
可他现在却发现,就算再忙,只要稍有喘息的瞬间,他都会想起她,她的眉眼,举动,一颦一笑,全都如此深刻。
他还总是梦见她,不是什么旖旎春色的梦,她只安静地坐在那里,他就觉得满心柔软。
他喜欢她。
他爱她。
他用了两个月的时间认清了自己的心意。
正当姜柚以为闻霆还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他却忽然笑了一下,放轻的声音在夜色中有种别样的温柔。
他问道:“那枝榴花,你喜欢吗?”
“嗯。”姜柚笑吟吟地点了点头:“喜欢,它生得很漂亮。”
闻霆的唇角微微翘起,只一句话,就让他满心欢喜,他什么都没再说,转身离开了。
他风尘仆仆地来,带着一身被烤得发烫的栀子花香,只交代了这几句话。就匆匆地离开了。
在那之后,对闻父动了杀念的姜柚还没来得及动手,闻父就再次病倒了,本就大病了一场的身子骨还没完全养好,现在更是一病不起了。
曹大夫去看了几次,表示束手无策,他说闻父的病很奇怪,具体看不出来是什么病,但他的身体却十分衰弱,身体的哪个器官都不好,而且吃什么药都没用。
一开始他还能走动,后来只能长时间卧病在床,瘦得更加厉害了,跟麻杆似的,好像精气神逐渐被什么吸走了一样。
在这种情况下,姜柚还偷偷上门去送温暖,隔几天就去试一下自己新发明的药。
本来身子骨弱的闻父还总是得一些古怪痛苦的症状,被折磨得苦不堪言。
因此,他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差,开始请一些神神叨叨的人到府上来,整天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姜柚大概能猜到,或许是阵法被破坏了,闻父受到了反噬,曾经闻钦只能眼睁睁等待死亡降临,现在他也将一点一点看着自己的生命流逝。
毕竟等待死亡,不知道到什么时候落下来的感觉,是最令人精神崩溃的。
而且在这段时间里,闻父最在意的权势和地位都将被其他人一点一点地夺去。
如今局势风云万变,他已经是快要死的人了,没有明天,没有希望,其他人总不可能把自己的未来再寄托在他身上。
姜柚有预感,如果把阵眼和剩下六个方位的黄符都找到,闻钦的力量将会全部恢复,他身上的束缚也将不复存在,而那时候,也是闻父的死期,
姜柚只担心一点,如果到时候闻钦的记忆恢复了,这件事对他肯定是二次伤害。
可是她心里又清楚,他肯定不想如此浑浑噩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