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晓楠梗着脖子好奇看舒悦的反应,继而摇摇头:“真是个乖宝宝。”
他听戴冕说一会儿舒悦要跳舞,激动地不行,当即给她调了首需要的歌出来。
那是根据敦煌壁画飞天所作的乐曲——《飞天》
舒悦当初仅仅出于对这种舞蹈艺术的喜爱,而选择了专门研究敦煌艺术的刘老师。她并没有十分宏伟的志愿,只想在这大千世界偏安一隅。但在有限的生命中,她愿意尽自己的能力把这种美传达下去,让更多的人看到。
这种想法在舒悦失声之后,变得越来越强烈,逐渐的演变成一种本能。
这种本能迫使性格安逸的她在齐聚了五湖四海友人的平城果园,在这个热闹非凡的夜晚主动去献舞一曲。
乐声响起,舒悦感觉浑身血液滚烫了起来,虽然缺少了相配的服饰和相持的乐器,但属于敦煌艺术的韵味并不会削减分毫。
一瞬之间,她俨然化身神女飞天,沉浸在自己的场景里面,佛陀仿若在正中说法,五湖四海的友人仿若听法的虔徒,飞天绕在空中,脚踏彩云,徐徐落下;继而昂扬挥臂,腾空而上;一转身,手托花盘,横空飘游。迎风摆动的衣裙,翻卷飘飞的彩带,轻盈巧妙,潇洒自如,妩媚动人。
即便她孤身一人,即便场景有限,但依然可感受到大家由心而发的感慨,这便是属于飞天的力量,特殊的舞蹈动作,浸染佛教的信念,不声不响地涤荡人们嘈杂的心扉,让人默默地静下来,眼中只剩下舞动的飞神。
音乐已经渐渐收尾,院子中的人还没回过神来。
舒悦鞠躬谢幕,迈着步子回到戴冕身边,将刚刚脱下的大衣套回身上,然后大家迟来的掌声响彻整个果园。
她看过去,看大家除了鼓掌讲不出一句话来。一种陌生的感觉涌了上来,有些自豪,有些开心,还有些淡淡的满足。
舒悦回头,戴冕正灼灼地将目光望向她,也不说话。
她对他露出一抹甜笑,眉眼弯弯的,然后像最近几次一样伸手扯他的衣袖,在他回神之际问他:【我跳得怎么样?】
戴冕也盈盈笑,伸出大手揉她的头发:“很棒!出乎意料的棒!”
舒悦的笑意更深了,转而看向已经恢复先前一般热闹哄哄的朋友们,大家吃着串串,又继续了那个憋七的游戏。
初识人间烟火的孩童毫不腼腆的在院内蹦蹦跳跳;面带羞涩的阿姨给大家讲从手机里搜来的冷笑话;年过古稀的老爷爷诉说属于他们那个年代的故事……
真好啊。
舒悦很感谢舒珩安排这次游玩,纵然缺少了他的陪伴,但她看到了更缤纷多彩的世界。
她也感谢戴冕对自己的关照,感谢大男孩简晓楠,感谢热情的苗青姐姐,他们让她觉得自己的存在不是原罪,她的生命可以再次精彩。
那些让她郁郁寡欢的事情,让她痛彻心扉的过往,似乎是为了让她变得更加坚强,然后勇敢的,一点一点地去触碰属于她的万缕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