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谁都没有主动提起案件的进展。难得的相聚,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推后再说。
饭后,黎希瞳要帮忙洗碗,舅妈拦住让舒珩去做,便拉着黎希瞳坐在沙发上说话。
“希瞳,阿姨想跟你道声谢,还想跟你道个歉。先前对你有偏见,你上门来的时候我对你态度不好。”
黎希瞳是个大度的人,并不计较:“之前和舒悦叫板,确实也是我不够成熟,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我也有错的,我特别理解您的心情。”
看了眼厨房洗碗的舒珩,舅妈这才叹了口气:“我们家那小子是个惹祸精,一天到头不沾家,感情生活也一团糟。可是你,却是第一个被他带回家的女孩子。也是唯一一个让他因为这件事情和我生气的女孩子。阿姨说这些不是想劝退你。都说看自己的孩子百般好,可是舒珩我是看着他长起来的,他有很多不好。他不细心,甚至很莽撞。我现在是真的觉得,他对不起你这样的孩子。再加上又出了这件事情,阿姨知道你家里条件非常好。就算阿姨能够接受你,我想作为父母,你家里是不会轻易接受舒珩的。”
舅妈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的话跟劝分似的,赶紧补了句:“我的意思是你们可以好好谈,我也不反对了。可是以后的路都是你们自己闯,遇到阻碍你们是继续还是分道扬镳,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你明白阿姨的意思吗?”
舅妈看待儿女们的感情很开明,但作为父母,她看的更远考虑问题也更全面。她只是希望黎希瞳和舒珩能够好好审视两人的以后,而不仅仅着眼于当前。
黎希瞳也是玲珑剔透的人:“我知道的阿姨,谢谢您跟我说这些。”
舒悦在一旁若有所思,舒珩也迈着沉重的步子出来。老妈的那些话,并没有刻意避着他,他一字不落地听到了。
“天不早了,我送你?”
黎希瞳猜到舒珩有话对自己讲,便答应下来。
舅妈开门送他们出来“路上开车小心。”
舒珩一路送黎希瞳下去,两人谁都没有主动开口。
黎希瞳走到车边,回过头涩涩开口:“回去吧,我走了。”
她刚要上车,手腕被舒珩拽住:“希瞳,我们……”
“什么?”
舒珩跟下来想跟她说两句话,可人就在他面前,他却不知说什么。
他顿了两秒:“谢谢。”
“舒珩,我们之间除了谢谢没有别的可以谈了吗?”
舒珩被问住,愣在原地,不知怎么说。他还没整理好自己的思绪,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了生活的打击,他们真的能走下去吗?就像老妈说的,他和黎希瞳本就门不当户不对。眼下他这种境遇,想必希瞳的家人更不可能轻易接受他。
他的思考在黎希瞳心中被认为是默认。她轻笑一声,语气冷漠:“我知道了,我先走了。”
可是黎希瞳的手腕依旧被他紧紧握着,她抽动着要挣脱出来,却听舒珩道:“对不起,我暂时给不起答复。”
“要多久。”黎希瞳心里有气,继续问他:“你说暂时给不了,那你说,要多久能给。你自己也不知道对不对。舒珩,你总是这样。你要么就给我个痛快,可你偏不。你就是要给我绝望的同时再给我希望,我真的很煎熬。我黎希瞳向来要什么就有什么,但是遇上你和舒悦,我真的是要什么就输什么。舒珩,你真是混蛋!”
黎希瞳猛地甩开手腕,一把拉开车门上去。不给舒珩反应的时间,便开车扬长而去。
她开出转角,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不得不停在路边。
她,黎希瞳,从没这么狼狈不堪,从没有。
“混蛋!什么感情,我才不需要。舒珩你这个混蛋。”
黎希瞳哭了多久,舒珩便在远处站了多久。他从没有这么无力过,想他自诩风流,潇洒半生,却也在遇见更好的人时才想起自己好像不配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