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座足够高大,足够宏伟的神殿!
姜姝和姜悦沿着海岸线跋涉了许久,日头已经高悬。转过那片海湾的时候,她们不期然看见了那座由四根冲天的白色石柱支撑起的宏伟神殿,以及神殿外部摆放的雕刻图腾的巨型石壁!
那是由乳白色的长条形石块拼接堆叠在一起的石壁。石块与石块之间的缝隙依稀可辨,用色泽相近的粘合剂抹平。由于风吹日晒,那石壁上雕刻的花纹还有腐蚀过后修补的痕迹。
石壁上的线条并不精细,肉眼可见的粗狂,显示出一种原始朴素的厚重感。
在两人望去能看见的最下方,象征海洋的波纹拉出一道道曲线,海洋的波纹之下,形态悠游的鱼类奇形怪状。有张着铜铃般的大眼睛肚子圆润的大肚鱼,有卷曲着尾巴鱼鳍生长刺的海马,有埋在沙子里的大蚌壳,章鱼的足腕随着水草摇摆飘荡。
在石壁的中央,雕刻的是一位神态安详静谧的女子。祂头顶星辰,长发披散,用一块布包裹身体,裸露手足。祂双手向上摊开,一左一右托举着太阳与月亮。在祂的身后,横着铺开的线条偶尔起伏,象征陆地和森林。
那就是阿芙洛狄忒!
姜姝和姜悦心中为这画面战栗,同时肯定神格碎片必然出现在此地。
人类受到社会生产力水平和认识水平的限制,往往会把超出自己理解范围内的伟力赋予神秘的意象,这种意象将支配和解释他们的生活,所有的思考将围绕着这种神秘展开。
这种神秘是宗教的开端。从巢哪里获得过超自然,超人间力量的姜姝和姜悦对此并不陌生。
这石壁上雕刻的与其说是被赋予想象的壁画,不如说是关于神灵崇拜的图腾。
与她们的来处不同,对于巢,她们的崇拜源于血脉,是对祖先的崇拜。而这里,那巨大的壁画显示的是对天空和海洋等自然力量的敬畏,属于万物有灵论的范畴。
姜姝迈步向前。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的灵力已被壁画上阿芙洛狄忒的神性所勾动,像是水汽遇冷凝结一样,在她的周围具现出白雾般的色泽。
姜悦的周围也有灵气雾散开,不过颜色要浅淡一些。她对比了一下两人的差距,有些控制不住的“嫉妒”起来,羞愤地甩手挥开这些汇聚而来的灵气。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是姜悦确实嫉妒这位族姊。因为姜姝的过于优秀,她时常生出既生亮何生瑜的愤恨。
随着脚步的靠近,两人闭合了体内灵气同外界的勾连。
异象散去,背着大背包风尘仆仆的两位探险家脸色蜡黄,面容憔悴。
小镇近在眼前,一只白色木帆船停留在不远处,哪里有一个戴着遮阳帽男子在凝望这两位陌生的来客。
他有着浓密的浅金色碎发,五官深邃,身材高大,是典型的日耳曼男人。
他翻身从木帆船上爬下来,屐着拖鞋踩着海水,朝两个女孩跑过来。
“嘿,女孩们!你们是谁?从哪里来?”标准的英式英语,谢天谢地。
“姜悦,这是我的姐姐,姜姝”
姜悦上前一步,给这个看起来有些警惕的男人解释道:“我们两个丛林探险,穿过丛林就到了这里。”
“丛林探险,天呐,你们两个女孩?这有点危险。我是说,你们应该做充足的准备。”
阿多尼斯抓着帽子,并不为两个东方面孔而惊奇。事实上,即便是失落之地,也是联网的,而且每年的海祭日有很多游客到这里来。
“不过你们怎么会这个时候来?”阿多尼斯奇怪的是这个。“海祭日在下个月,起码一个星期后才有到达这附近的海船。”
“我们没有经过海域,直升机飞过底比斯山脉,空投到附近的密林,我们已经在丛林里生活了将近一个月了。”这是谎言。
“底比斯?是我想的那个底比斯吗?”阿多尼斯指着远处连绵高大的山脉惊呼,显然对姜姝的回答震撼莫名。
“当然,无所不能的探险家,没有什么困难可以打倒。”姜悦接过话,兀自吹着牛。
而实际上,翻越底比斯山脉这种活需要相当大的一笔美金,姜姝才从老家离开不久,根本没有这么多钱。
她是从临近的城市飞过来的,额,用疾行符加点灵气辅助的那种飞。
“那你们或许可以参观一下我们的海祭日再继续探险,再一个星期,游客们就会陆续赶来,会很热闹。”阿多尼斯说。
“你们要参观神殿吗?就是那个。”
小镇中心的神殿随着几人的走进愈显高大。阿多尼斯给两个女孩介绍:“我们信仰女神阿芙洛狄忒。”
他开始讲故事。
几百年前,阿多尼斯的祖先们为躲避战乱想要通过海洋逃往东大陆。但深海的伟力不可预测,不可估量。一场风暴让他们偏移了航向,将他们送到了这与世隔绝的海湾。
或许是畏惧风暴,也或许是这里没有战乱,他们还是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落在这里,便在这处海湾落地生根。
祖先们被深海的伟力所震慑,虔诚的信仰海洋。
他们砍掉密林建筑起居所,在中央广场上修建祭祀海洋的神殿;他们樵猎捕鱼,纺织烧陶,为深海献上精美繁多的贡品;他们彼此结亲繁衍,养育儿童,培养出最健壮最美貌的少男少女去往神殿侍奉;
有一天,深海回应了他们。
那是一片水蓝色的绯红,从海上来,像他们的祖先走出风暴一样。那抹绯红落到海岸边,化作丰腴美貌的女子。
她有着碧蓝的和深海一样幽邃的眼睛,浓密如海藻般黑色的长发,她的皮肤白皙细腻像寂静长天上的白云。她四肢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