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想到,百年之后史官提笔,今日种种便会化成一个污点,千秋万代永远烙在他身上。
往后无论有什么功绩,恐怕都绕不过丧期着绯;往前那些事,也只剩一句“矫饰声名”。
无妨,他最终想着,自己的确不是君子。若今日不肯接,往后她未必会肯给了。
圣旨是最珍贵的七彩卷轴,擢他做吏部尚书,入文华殿为帝王讲学。
朴素青袍掀开来,伺候更衣的宫女瞧见那身孝服,默默把头低得更低。
“不必了,”沈渡在人伸手时开口,“就裹这外头。”
叫他汲汲以求的一匹云锦贴着孝服,也算告慰祖父在天之灵。
殿外的雪越下越大,就这么一会儿工夫,竟在院里积了浅浅一片。
舒太后看得满意,转身对人道:“今日天冷,过会儿叫诸位大人们早些回家。”
“沈尚书,且穿这衣裳,好好风光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