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启蒙:“没,没有啊!一整晚安安静静的,我后半夜也没睡。”
风秋急道:“你可要说实话!现在在你家死了革命同志,要是查不出原因,等丁小红同志回来,她肯定要收拾你的!”
姚启蒙慌了:“我真的不知道。哎哟……怎么会这么倒霉呀。对了,问问计伯伯,他晚上也住偏房。”
“计伯伯是谁?”
“就是昨天挥舞大刀的那个老头,他受过姚家的恩惠,解放后就在府里住下来,平时帮做做工什么的。”
“那就快去!”
计老伯被带到了现场,他的脸上一块淤青,是昨天被打出来的。风秋问:“计老伯,请问您现在是住在姚府里吗?”
计老伯傲慢的瞟一眼风秋,“哼”一声不答话。
姚启蒙忙说:“计伯伯,求求你就说吧,现在死了人,麻烦可大了。”
计老伯怒气冲冲地:“看在姚少爷的份上我才与你说话,否则,就凭你们斗死姚老爷,看我理不理!我每晚都在东边偏厢,昨晚好像听到有人走动的声响。”
“啊!”风秋接着试探地问:“是不是像绣花鞋的声音?”
计老伯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点点头认同:“看他这个死法……莫不是苏言……”
苏言,又是这个名字。风秋急忙问:“苏言到底是什么人?”
计老伯说话直来直去没有忌讳,道:“她是姚文玉的续房老婆,过门没多久东北就解放了,再过一年搞土改,老地主姚堂光就被整死了,姚文玉被抓去改造。苏言没人依靠,听说有一天晚上被村民闯进府里抓走了,就没了音讯。后来我退伍回到姚府才听说这事,苏言被抓走以后,姚府给村霸霸占,却夜夜闹鬼……都说看到了苏言身穿大红嫁衣在夜里走来走去,专挖人眼珠子……”
“够了!不许你宣扬这种迷信!”民兵张大哥怒火冲冲的举起步枪,“我看就是你害死小王的!你气他昨天打了你!是不是?你这个反革命!”
计老伯冷冷地:“我与你说实话,你不信就尽管开枪打死我!老汉活了大半辈子,戴罪异乡,贫困潦倒,也真有些腻烦了!”
风秋按下张大哥的步枪,劝到:“计老伯,毕竟死了人,事关重大,请您接着好好说,我们保证不再为难你了。”
计老伯怒道:“你们的命是命,姚文玉的命就不是命?这世道……悲哀!”他想了想,叹口气接着说:“姚府闹鬼,自然就没人敢霸占,反倒等姚文玉改造回来,还有地方可以落脚,便教书为生勉强度日,我就在这里与他同住。有一天我见他坐在堂屋捧着一对绣花鞋,用黑布包了起来,贴上灵符。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梦到苏言冤死,被活埋凑了阴亲,却不知道埋在哪里救她不得。说她怨气很大,要索命寻仇,只得求来灵符镇住。我生平也不信这些鬼事,如果真有鬼怪复仇,打小鬼子还用得着真刀真枪的干仗吗?也就是你们问了,我才说出来的,村里人大都也知道。”
几人面面相觑……厉鬼杀人……面对这样的说辞也不知如何是好。风秋想起昨晚的梦来,脑子轰的一片空白。
几人都没有领导才能,想不出办法。沉默了一会,民兵张大哥悲恸地说:“我们把小王也抬到堂屋吧,也只好等丁小红同志回来再说了。”
“好在现在天气凉,也不至于太快发臭。”姚启蒙垂着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