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都以为这单要黄了时,外婆却转身整理衣襟,掸了掸袖口——她还是接下了这累活。
只见她规矩性地抽出一根香,用柴火点着,拜了拜祖师爷画像,拿出了积了灰的卜木签,嘴里碎碎念着,开始走起了流程。
整个过程非常肃穆。
我在一旁打起了瞌睡。外婆的卦向来都是准的出了名的。在她这儿测卦算是大活,价格能一直往上翻,看事件重要的程度而定。算卦的时间也会一直变动,有长有短,因为卦不同于别的排八字什么的,会有各种状况百出的情况,按她说的一句,这就是“问天意”。但她问卦时用的道具也未有定势,许是铜钱,许是竹签。我有时甚至怀疑她原本就有那直接算出来的本事,本不需要借助这些外加的东西来预知,但为了避其锋芒、世人祥和而故弄玄虚搞出来的一套。毕竟她那些包着浆的铜钱和签子上什么也没有,连为她盲人所刻的自创盲文也没有,怎么就摸得出世人所想要的精确结果的呢?
其间,那一家人并没有耐心,后面的亲友们又开始叽叽喳喳,还全都直勾勾的看着外婆,眼神里带着质疑、鄙视、戏谑。要说信任可能只有一分,多的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
良久过后。签子掉落,外婆摸了摸,又沉默。
那群人一直在吵,看到签子掉下来后,立马安静了下来。
“东南方,靠水找找。”外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