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朗站在山坡之上,看着流放队伍启程,直到他们转过了山道,这才策马前行。
风傲晴没有走莫北渊选的泗州,泗州路好走,但绕得远些,而祺州路不好走,但能更快到延州。
风傲晴觉得官道路况时好时坏,最近走的这一段就差得很,马车一日要陷上好几回。
为了走得更快,马车已经从两辆精简成了一辆,但现在仍成了负担。
好在是队伍里劳力多,陷了有人抬。
依据路的好坏,就知道前方的城情况如何,以现在的路况,只怕前面的城也是管理混乱。
走了一段,突然路况又好了许多,竟还铺上了石子。
风傲晴还正想感叹,这在流放路上简直是神仙路了,就算下雨也不会脏了脚。
没想到,前方探路的莫明远跑了回来。
“大嫂,蒋官爷,有人拦着路要银两,说这路是他们修的,要给了银两才能过。”
“给就是了,别为了一点银钱与当地人起冲突,这深山老林的。”风傲晴拿出了银袋子交给莫明远。
莫明远应着就去了。
蒋义一看有人掏钱当然好,所以也没有反对。
山里生活苦,官道没有人理,他们从河边挑了石头出来,重新整了路,收点银两也是应该的。
等
他们走到跟前时,莫明远已经跟人打了起来。
对方几个山民,哪里是他的对手,现在全部趴在了路基下。
“给脸不要脸了!”莫明远拍拍身上的灰。
“怎么了这是?”蒋义上前问。
“说要五十钱,嫂嫂给我的都是碎银子,我便给了一两。他见我有钱,又听说后面有只队伍,居然说一人五十钱,你说是不是找打!”莫明远哪里能吃这样的亏。
“真是刁民!”蒋义和几个解差也骂道。
见过拦路的,没见过这么黑的。
蒋义走上前去道:“本来是看你们辛苦就想着给些银两,没想到你们如此下作。也不看看你们拦的是谁!”
他拍了拍腰间的令牌,昭景各地的捕快令牌都是一样的。
这些人认得出,这才知道是官家的人,于是忙磕头,好像很害怕。
刚才莫明远说他们是官家的人,这些人以为他骗人,没想到是真的。
“各位官爷饶命!”他们顾不得身上痛疼,拼命磕头,头都磕破了。
“好了,算了,你们走吧!不得再在此处拦路。”看着他们血流满面,蒋义皱起了眉头,阻止他们再磕。
那些山民便千恩万谢地跑进了官道边的林中。
莫南洲看着他们的背影,脸色有些
凝重:“只怕是这里的官员待百姓非常严苛,他们才会如此害怕。”
风傲晴好奇地问:“昭景不是统一的律吗?各地方还会有自己的律法吗?”
“那倒是没有,长......皇上登基时,特地统一了全国的律法,各地如因治理有异,需要单独立律的话,那是要经过层层审批,并且礼政司会安排官员下来核实,才会准立。”
“我记得看过昭景的律,并不算苛,所以眼下看来,是皇帝管不了这山里的官了。”风傲晴轻蔑一笑。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啊!
长公主如何厉害,也管不住这偏远地方的官。
她心里也应该是明白的,祺州如此,最北的延州更是如此,所以她的人最远只安排到了连州,根本没有打算把北边这几州算进来。
“蒋官爷,我的身份不便,您是京城来的官,一切都靠您打点了,我们的目的就是平安到延广,银钱不需要操心,管够。”风傲晴对蒋义道。
蒋义不是第一次走寒天谷,但以前都走连州过,第一次走祺州这条路线,所以情况并不熟悉。
但现在这条路是最快最安全的,只能硬着头皮上。
为了保命,蒋义决定先在延广待一段时间,等长公主大事定后再回去
,否则回去的路怕是也不好走。
但是这事儿,他没有和别的解差商量。
大家接着走,没过多久,路上的石子没了,但是路还算平整。
只是大家都没有看到有村庄,也不知道刚才那些拦路的人从哪里来。
所以这村子可能是在很深的山里了。
今天遇到他们算是倒霉,钱没捞着,还挨了打,头也磕破了。
“明远,他们可是一点武功也不会?”莫南洲也感觉不对。
“确定是没有,就一股子做体力活的蛮劲儿。”莫明远确认道。
莫南洲这才放了心。
“怂包。”安瑾歌从他身边过,丢了一句。
“哎!又骂人!我这是心细如尘,知道不!”莫南洲不干了,“万一闯了匪窝,要怎么办?”
“打啊!只是你不行。”安瑾歌一脸不屑。
“我说安少主啊!能动脑的时候当然是动脑了,动手多辛苦。”莫南洲想展一下他的动脑能力。
“好,一会儿匪人来了,你动脑,我们在旁边看着,看洲公子如何解决匪徒。”田莺儿也加入进来。
“行啊!”莫南洲痛快地点头,“我来说服他们放下屠刀,说服不了,你们再来动手。”
“原来我们是后着啊!是因有了我们这些会武之人的底
气,您才敢去动脑啊!”田莺儿笑得捂起了肚子。
大家一听都笑了。
莫明远默默站到了田莺儿身边,他朝田莺儿伸出手,田莺儿就去接到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