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寄柔在车上一言不发,脸上的泪痕也被风吹干了。
来接他的下人,以为她是伤心过度,刚才闹得也太累了,便也没有再劝,只是默默地赶着车回了太子府。
“柔儿......”她的母亲上前。
“送周老夫人回府。”周寄柔将母亲赶出了太子府。
家里的几位如夫人出来迎接,假惺惺地陪着流泪,有些人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特别是郦夫人,如果皇太孙死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是个儿子,这世子之位便到手了。
之前她派人种的绒花树全部被砍了,她以为周寄柔会有什么动作,没有想到周寄柔并不知道是她干的,但是她也没有再动手。
没有想到还有人跟她一样着急,动了手。
周寄柔安安静静地待在府上,一会在这里待待,一会在那里待待,就是没有待在房里。
大家都觉得她不对劲,但也没有人敢拦。
第二天,她慢慢地走到了府里的荷池边,让人请了几位如夫人过去。
几位如夫人于是就到河池边陪伴。
她们也怕她想不开,如果在家里出了事,太子震怒,大家都不会好过。
大家也不知道怎么劝,都默默地坐着不出声。
周寄柔突然抬起头
来,对众人道:“我霁儿都叫你们一声娘,对吧?”
她这样一问,那也几个真正心疼孩子的嬷嬷、侍女,还两位未有身孕如夫人都开始轻轻的哭泣。
孩子真是好孩子。
就见周寄柔腾地站起身,走到了纯夫人的面前,手中握着一支钗,直顶住了纯夫人的脖子。
大家惊呼,不知道周寄柔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纯夫人是她的娘家妹妹,两人是穿一条裤子的,虽说现在怀的可能是一个女儿,但是不管怎么样,只要有了子嗣,地位便稳了。
太子妃要杀郦夫人,倒是可以理解。
“太子妃,千万要冷静,快把钗放下来!”
“她是纯夫人啊!您是不是魔怔了?她是纯夫人啊!”
大家都劝道,只以为她因为孩子去世而得了失心疯。
周寄柔摇摇头说:“我把你当亲妹妹......”
她手上下了力,纯夫人的脖子开始冒血。
“我把你当亲妹妹,我儿叫你一声娘,你怎么下得去手?!”周寄柔怒吼道。
纯夫人惊慌的捂着肚子,忙道:“姐姐,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害皇太孙,我没有害他!”
“为什么他为会吃杏干?为什么他为吃百子糕?为什么?张厨子
,刚才已经让我杀了,他什么都说了!”
纯夫人手一抖:“不是!这肯定是他陷害我。我从未让他做这些吃食,更不会喂皇太孙这些东西的,而且,这些东西不会让皇太孙犯敏症啊!不会啊!”
周寄柔冷哼一声:“你怎么知道霁儿有敏症?”
纯夫人一愣。
“这件事情我就怕人知道,事实上,只有凤华君和我院里近身的人知道。”周寄柔道。
风傲晴来看孩子时,就告诉她,孩子过敏源比较多,家里的用的、吃的一定要非常注意,而有几种天曜常吃的食物、植物都会引起他的敏症。
这种令皇太孙生病的东西,风傲晴特地列了个清单给周寄柔,她一直注意着,所以孩子最近都好得很。
“我日防夜防谁都防了,没有防你!”周寄柔喝道。
其他几人看着纯夫人不由惊呆了,他们确实没有人知道皇太孙患的是敏症,他们只以为是胎内不足的体弱,所以才会时常的咳嗽、热症,这都已经习以为常,并不知道还有其他病因。
太子府只有周寄柔院里的人知道这件事情,而那些人都是近身伺候了多年的心腹,不可能外传,除了一个人,那就是纯夫人,有可能接触到
院里的人,大家也知道她是自己人,所以不会避忌。
纯夫人还想说什么,周寄柔没有给她任何的机会,将整根钗都送进了她的脖子。
“你和你儿子,就给我霁儿偿命了。”周寄柔狠狠道。
钗被拔了出来,血溅到了亭子朱红的柱子和青石板上,但是,她的手没有停下,又将钗送进了纯夫人的腹部。
一下,一下,又一下。
周寄柔此时脸上写着痛快,跟着了魔似的。
她没有停下来,直到管事的让侍卫过来将她拉住。
周寄柔看着还未断气的纯夫人说:“不要拉我,且等一等,我要看着她断气。”
“太子妃,够了......”管事的,在太子府当差多年,周寄柔莫说杀人,连重话都没有一句。
“你肚子里面怀的是个儿子,”周寄柔笑道,“如果你不杀我霁儿,将来位子就是他的。”
“我霁儿养不大,谁都知道,我只想他平平安安地多活两年,自然死去,而不是被你们害死。我从未想过他以后做什么太子,当什么王上,我只想他舒舒服服多活两年而已!”
纯夫人还没有断气,瞪大了眼睛,望着周寄柔,不知道现在,她的心里有没有一丝后悔。
她只
以为自己肚子里怀的是个女儿,太子又有了新宠,只怕难再看她几眼,失去了希望。
当皇太孙蹦跳着,叫她“纯娘娘”时,她突然就心生了恶意。
如果他死了呢?
如果自己肚子是个儿子呢?
如果以后我有个儿子呢?
她的手伸向自己的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