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傲晴出了太子府,就见韩朗等在门口。
颜嬷嬷笑道:“玙王殿下真的疼您。”
风傲晴笑笑,与颜嬷嬷道别,却没有上车。
她对韩朗道:“天气好,想走一走。”
韩朗就陪着她往家里走。
“今日穿成这样,可走得不轻松啊!”他笑道。
“是啊!没想到这么不轻松呢!可能是坐车坐惯了,居然极少走路了。”风傲晴答。
“怎么?受了委屈?”韩朗看出她不舒服。
“那倒是没有,她是好心,也没有疯,只是说的话不知真假。”风傲晴幽幽道。
“什么话?”韩朗不由好奇。
“回家再说,这大街上也不是说话的地方。”风傲晴笑笑,就伸出手。
韩朗握了她的手,两人旁若无人地穿过正街,走进了属于揽风居的狭长小道。
墙下花坛边的蔷薇已经有了花苞。
“你在这里种下我喜欢的花,是想让我在这里长住,从未打算带我离开吧!”风傲晴触了触那些花苞,突然问。
韩朗一愣。
“太子妃说你从回来起就开始帮琮王,所以太子才会一直想要杀你。而且,她说,我本就在你们的计中,因为,我有用。”风傲晴直接告诉了他,想看他如何答。
韩朗一把捉住风傲晴的手,将她抱紧:“我知道,你不会信的,我的真心,你想剖开看都好,反正你也能给我缝起来的,对吗?”
“我不信,但我从站在雪岭上等你时,就知道,你这身份终是难过的槛,我当然自私地想要你不理天曜的事,但显然你做不到。我们提了那么多次走,却没有一次走得了。现下这样,又是走不了吧!”
“走得了。”
“好啊!那我回昭景看孩子,你跟我去吗?”
“去,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那好,不用以后了,上车,现在就走,你知道不用带行李的。”
韩朗却没有立即答。
“办不到?我知道,你办不到。一个说着不理政的闲散王爷,却是日日在为天曜奔波。你从未说,我却不是不知道。”
“傲晴......”
“照城匪患,您亲自带人去办的,大杀四方,以一敌百,最后功劳却归了照城守军,他们不过出了十余人,伤了也不敢让我治。”
“慕和城因暴雨频频,粮仓又管理不善,使得粮食发芽无法食用,您让自己的产业调了私粮救百姓的命。”
“金永山的矿塌方,您一去就是七日,回来和我说的什么?”
“我......”韩朗回忆了一下,不记得了。
“你什么也没有说,只说办事。”
“傲晴......你......”
“我觉得隐卫组织很好玩,也就组织了一个玩玩看,天曜风起云涌,我又怎么可能只身前来。事实证明,有时候我确实得靠自己。”风傲晴骄傲地说。
“你从未与我说起过你还有隐卫......”
“我也在等你跟我说,而你,却从未跟说起。我在天曜做的每一件,我都和你有交代,你都清清楚楚;而你在天曜做的每一件,我都是通过我的隐卫知道的。”
韩朗紧紧握着她的手,好像他一松,风傲晴就会消失一样。
他摇着头:“我不说,是怕扰了你,我不想你在天曜还要为这些事操心。”
“那为什么琮王来扰我时,你却没有阻止?!”风傲晴语气重了起来。
韩朗无言以对。
“因为!我本就在计中!”风傲晴一字一句咬着牙质问,“我永远只知道我应该知道的事!你与他!有何不同!有何不同!”
韩朗听到这句,心中一悸。
“傲晴,不同!你从不在计中!对,我是暂时不能离开,这天曜千疮百孔,我和琮王若是不管
,迟早覆灭,我只想你在这揽风居等等我,等我助他成事,然后,我就可以和你离开了。”
“琮王的腿,他不找你,我也会来请求你帮忙的,所以我才没有拦!并不是原本就在计中!那蔷薇,是!是琮王妃办的!但是,是我求她的,我知道你喜欢,你最喜欢!”
“既然我不在计中,那我在不在都一样,对吗?你们慢慢玩吧!我不奉陪了。”风傲晴推开他的手。
韩朗慌慌张张要追,风傲晴一挥袖子,撒下一片药粉。
药粉腾起烟雾,韩朗停在了烟雾之前。
他知道,很生气了,不能再往前。
他不知道,风傲晴居然带了隐卫来天曜,或者说,并不是带来的,她在寒天谷时,就在天曜布了人。
她放弃了一切跟他走,本来是想两人去浪迹天涯的,却又还是跟他回了天曜。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吧,是被引来的,所以,她在等韩朗带她走,在等他对她说实话。
然而,却没有等到。
如果没有今天周寄柔的一番话,她还能再等一等。
风傲晴还知道,韩朗,走不了了。
因为太子就算易主,新人也不可能是琮王,而会是嫡出的玙王。
夏侯瑛,不会让别人的儿
子登上王位。
太子势去,她一定会想办法绑架韩朗留下。
风傲晴能想到,韩朗又怎么能想不到,他仍旧未和风傲晴商量此事,大概是想,等他坐上那个位置了,自己便能做所有人的主了。
所以,他从未想过离开,这才是风傲晴伤心的地方。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