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陆宇辰被一阵呼喝声惊醒。
自从与坤州分舵的游侠们分别之后,陆、李二人紧赶慢赶、风餐露宿,已经疲惫至极。所以昨夜匆匆地用过些饭食便各自躺在宿舍的床上沉沉地睡去。
一夜无话,直到此时被屋外的声响吵醒。
陆宇辰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踱出了房门,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他急忙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这真的只是一间书院么?
学生宿舍的门前是一片宽阔的空地,昨夜由看门人领至此地的时候,天色已晚,看不清户外的情形。而此刻,天已大亮,可以说阳光明媚,一排排学生列队齐整,挥拳、踢腿、腾空......陆宇辰一眼便看出这并不是普通的早操,而是实实在在的练功!倘若事先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少林寺塔沟武术学校呢~~
看来除了苦读圣贤书,固贞书院对于学生个人的武术修行也颇下功夫。说不定设有专门的课程,亦是学业考核的重要内容之一。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跃入眼帘。
“陆少侠!”
呼喊之人正在学生队列的最前头领操。他远远地望见了宿舍门口站着的陆宇辰,立马跑了过来。
“没想到前些日子一别,今日居然在此相见!”那人近前来,似乎有些喜出望外。
陆宇辰冲那人轻轻地“嗨”了一声,倒并没有像他那样觉得出乎意料。
一来是由于困意尚未完全消除,脑海中还有些懵懵懂懂,反应自然比平时要慢上半拍。
二来则是因为他对眼前的这个熟人会出现在此地早已心知肚明。
但他仍然不动声色,还是故作吃惊的模样,说道“钟副帅!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便是先前在招安之事中,与陆宇辰有过一面之缘,相谈甚欢的前羽林军副帅——“擒龙手”钟椿。
钟椿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我现在已被褫夺了羽林军副帅的职务,暂以客座教授的身份在这书院内教习学生们武艺。”
其实,陆宇辰早在李东岩托黄公公捎来的密信中得知了钟椿此刻正在固贞书院中的消息。
李老爹还在信中透露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钟椿早年乃是“剑圣”座下的得意弟子,倘若有需要时,可以向其表露自己是其师父养子的身份,定会得到他的强援。
只是钟椿先前缘何会被突然剥夺了军权,李东岩在信中却只字未提。
陆宇辰故而问道:“不知钟将军缘何突然从羽林军调任到固贞书院来当客座教授呢?”
“嗨!还不是因为招安之事得罪了那个‘独眼龙’?”钟椿愤愤地言道:“这个老贼居然因为泄一己之私愤而置神周及百姓安危于不顾,但真不知道他先前如何蛊惑了圣皇,要知道调动一个羽林军的副帅,非得有圣皇的旨意不可......”
听他这样说,陆宇辰心中不免有些愧疚,若不是自己的招安提议,断不会累得钟椿就这样被调离中枢要职。
“这事还得怪我,没有考虑周全,耽误了钟将军的前程!”说罢,深作一揖,以示歉意。
“陆少侠何必自责?要怪也是怪那‘独眼龙’!”钟椿急忙双手相搀,温言道,“其实我能在这里当客座教授倒也感觉十分荣幸。固贞书院乃是神周第一书院,此间的学生各个都是人中龙凤,前途不可限量。有资格在这里教学,也是对在下能力的一种肯定。况且书院内的其他教授也是本领非凡,特别是林院长,据说当年担任兵部尚书时曾百战不败、叱诧风云,我从他们身上获益良多!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花些时间提升自我的修为,不能说就误了所谓的前程。”
“哦?”陆宇辰听到了林院长的往事,也是备感惊奇,没想到这个和蔼可亲的老头竟然有如此显赫的过往,看来此处果真是卧虎藏龙啊!
二人又聊了一些之前招安后续的情形和书院的近况,操场上的学生已经练功完毕,各自散去,从门外走进一个院工,正是昨日的那个看门人。
“钟教授也在这里啊!二位似乎早已相识?”看门人说道。
“不错不错,我和钟将军有过一些前缘,故人相见,倍感亲切啊!”陆宇辰言道。
“王院工前来有何贵干?”钟椿问道。
原来这个看门人姓王,书院的人一般都称他老王。
“哦,是这样,院长请新来的两位插班生去孚德楼前相见。”老王答道。
“我这就带两位学生前去。”钟椿说。
“那就有劳钟教授了!”老王朝两人拱了拱手,立刻转身走了,这一大早晨的,书院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忙活。
陆宇辰同钟椿去了二楼女生宿舍,李环枫也刚起床不久,正梳洗打扮完毕,见了钟椿不免又是一阵寒暄。
陆、李二人随同钟椿来到了一幢砖木结构的二层小楼前,楼的正中央高悬一块匾额,上书“孚德楼”三字,这便是整座固贞书院的核心建筑。
院长林雍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捻着胡须,似乎正抬头欣赏着匾额上的书法,一副飘然若仙之感。
“林院长早安!”钟椿率先行礼道。
林雍闻声转过身来,仍然保持着双手一前一后的姿势。
“见过林院长!”
“林院长早安!”
陆、李二人分别问候。
“孚者,服也,令人信服之意。”林雍自顾自地说道,“诚信乃是做人的根本,也是求学的根本,更是治理天下的根本......”
不知道林雍为何上来便是这么一句,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三人均表现得唯唯受教。
林雍接着向陆、李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