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妤所在的贵寨坐落于一个狭长的山坳之中。两侧山峰相对而出,几乎在顶端贴为一体,大有天门之势,故而寨名便被起做天门寨。在方圆几百里之内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寨。
不但易守难攻,而且寨内还有可以耕种的土地。哪怕被重兵围困,足以自给自足,丝毫无有弹尽粮绝之虞。
所以这次被心怀叵测之徒赚开寨门,来了个里应外合,方才被夺了去。
陆宇辰三人趴在不远处的岩石后面探头张望,见如此雄关险隘,心中不免犯起了踌躇。
即便有千军万马都不一定能够杀将进去,而此刻自己一方人单势孤,如何能够进得寨中?又安能将俘虏救出呢?
陆宇辰瞭望了一阵,寨中时不时传来鬼哭狼嚎,想必是入侵者仍在抢劫、欺压原来寨中的孤魂野鬼们。
婕妤不禁地又淌出了伤心欲绝的泪水,后来竟意图飞身向寨门冲去,幸好严舒涵反应及时,将她一把按倒在地。
只见她刚开始还拼命地挣扎了几下,随后见对方力大,自己执拗不过,也逐渐地恢复了理智,只是仍在小声地啜泣。
随后,三人退到了一处林中,陆宇辰安慰道:“你这样不顾性命地冲过去,非但帮不了他们,还要将自己搭上!......虽然我知道你心急如焚,但越是到了危急的关头,越是要沉着冷静,否则满盘皆输啊!”
婕妤自然已经意识到了适才自己的冲动,满含歉意地说:“恩公教训得极是,是我险些坏了大事!”她仍旧噙着泪水说,“但我一听见寨中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一想到兄弟姐妹们正在承受欺凌,真恨不能自己前去替代他们!岂能一个人在此独活?”
谁言鬼怪无情?很多时候,人比鬼更要可怕和心黑呢!
“你真的愿意为了寨中的孤魂野鬼们而甘冒生命之险么?”严舒涵试探地问道。
婕妤听了她的疑问,似乎被冒犯了一般,马上收起了哭腔,恨恨地说道:“我虽然因为前世王命之刻怨气太重,而今只能成为孤魂野鬼,但天理良知尚存!天门寨中义兄以下都如我情同再世弟兄姐妹,情愿为他们赴汤蹈火,哪怕元灵消散,也毫无怨言!”
“好一个天理良知尚存!”陆宇辰不禁叫道,“没想到这冥界之中亦有天道,孤魂野鬼尚存良知!”
赞叹完之后,陆宇辰又转向严舒涵说道:“班长,你就不用再试探她了,有什么营救的办法尽管说出来吧!”
严舒涵微微一笑,说:“以目前的形势我们万难进入寨内救人,就连寨墙也翻不过去!”她顿了一顿,左右望了一眼两人,复又说道:“为今之计,只有让他们放松警惕,甚至撤去寨门和寨墙上的防卫,我们两人才能跃入寨中,然后再去寻找关押俘虏的地方。”
“他们咋能乖乖地撤去防卫呢?”陆宇辰不解地问。
“这个么......”严舒涵似笑非笑地望着婕妤,说道,“就要看这位姑娘能不能像她自己说得那样义无反顾了。”
......
寨门上负责警戒的野鬼们无精打采地站着岗,心中非常地郁闷,抱怨着头领的不公,竟发配自己来干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恨不能也去寨中任意地抢劫,多少能捞点油水,说不定还能遇上两个姿色不错的女鬼......而现在只能在这里喝西北风,实在气煞鬼也!
突然,一个鬼影出现在了寨前,警卫们立马张弓搭箭,不敢有丝毫地马虎。
负责守备寨门的鬼头领冲着下面高声喊道:“谁?休得再往前来!”
“速速开门!我回来当你们的压寨夫人来啦!让你们当家的赶快出来迎接!”
鬼头领愣了一愣,举着火把向下定睛瞧了瞧,果然看见一个身形婀娜的女鬼。他当然知道当家的曾先后派出去几队弟兄前去搜寻所谓的压寨夫人,还是他自己给那几队开的门。于是小声对身边的喽啰吩咐道:“赶紧前去告知当家的!”
过了不久,婕妤只见面前的寨门大开。伴随着鼓乐声响,从寨中出来了一队鬼怪。有敲锣打鼓、吹拉弹唱的,有手握刀枪、披甲戴盔的,走在最当中的是一个高有丈余、凶神恶煞的巨鬼,只见它青面獠牙、通身长毛。
“哈哈......我派了好多兄弟前去寻你,没想到婕妤妹妹居然自己回来啦~~”巨鬼走到婕妤面前,开怀地哈哈大笑,“我还担心再也见不到你了呢!你可不知道,打我第一次看见你,就想同你洞房花烛、白头到老呢!”
婕妤冲着巨鬼莞尔一笑,立马便将他的魂给勾走了。
“我也时常想念头领。先前出外游玩,听说寨子被人攻破,吓得我赶紧躲了起来。后来才知道是头领来了,这才放心地回家来了。”
“是,是,没错,从此往后这里仍然是你的家!哈哈......夫人快快随我前去拜堂,然后一同共度春宵啊!”
说着,巨鬼拦腰将婕妤抱了起来,随后吹吹打打地回到寨中。
陆宇辰和严舒涵望着刚才发生的一幕,既为计谋初步取得成功而松了一口气,又替婕妤到得寨中以后的命运和后续的营救行动捏了一把汗。
......
婕妤身着红色的嫁衣,头顶红布坐在床沿,虽然心中非常地焦灼不安,但表面上仍旧波澜不惊,没有显露出丝毫的破绽。
这个房间本是她义兄之前的居所,现在自然已经被侵略者占为己有,想到这里,她心中燃起了熊熊的怒火,恨不能将这一伙贼寇一网打尽。听见前厅内仍在不住地喧闹,她轻声地唤过在一旁服侍的丫鬟:“你去将当家的叫来,说我有事同他言讲。”
丫鬟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巨鬼推门进来,摇摇晃晃地走到婕妤的面前,问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