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妤祝祷完毕,恭恭敬敬地冲着神像磕了三个头,眼中已噙满了泪水。
她将眼泪悄悄地拭去后缓缓站了起来。
两个丫鬟急忙伸手前去搀扶,突然发现小姐的眼圈红肿,且睫毛上明显地挂有尚未拭去的泪珠。
除了春梅以外的另一个丫头见状小声惊叫道:“小姐!你......”
幸好春梅急忙拉了她一把,同时递上一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声张。
丫鬟当然知道春梅平时与小姐最为亲近,两人几乎无话不谈,一定了解其中的隐情。既然获得了她的暗示,也便合上了嘴,不再言语。
婕妤感激地望了望春梅,随后向殿外走去,正看到樊枭站在门口,眼光始终没有离开自己的身上半刻,顿时一阵羞涩和幸福之感袭上了心头......
回城的路,婕妤坐在马车之上,伴随着颠簸的车厢,此刻她的心情也一样地惴惴不平。
车厢外的景色和天气爽心悦目,但她不能够随心所欲地享受天地之间的情趣,犹如一只被囚在笼中的小鸟。倘若以后嫁作人妇,夫君必定没有父亲那般,能够允许自己时常抛头露面,只能在府衙的方寸之地内了却一生。
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既然我刚才已经在神面前发了誓愿,纵使以后受尽飘零,但只要拥有过值得回忆的精彩,哪怕只是昙花一现,也比枯燥无味的永恒更慰此生!
婕妤终于暗暗地下定了决心!
突然车厢一震,歪斜了过来,差点把春梅跑出了窗外。
同时从外面传来了一阵马蹄和放荡的笑声。
“哈哈......本少爷今天在这里信马由缰,没想到冲撞了婕妤小姐的座驾,我在这里给小姐赔礼咧~~”
一个身着绫罗的贵公子勒住马头,大声说道。周围七八个同样骑着马的家丁随着主人一道嬉笑不止。
樊枭此时正坐在车夫的身旁,他急忙站起,伸手指着那个公子鼻子骂道:“大胆狂徒!分明是有意想来调戏我们家小姐,装什么装?”
那公子显然没想到一个下人居然敢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放肆地教训自己,但碍于婕妤正在车内,压了一压心头之火,想要将自己的身份抬出来,让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自己掂量掂量。倘若他立马服软求饶,倒可以在自己心仪的姑娘面前显一显自己的雍容大度,以获得她的芳心。
但他毕竟自持身份,不屑于直接同下人打交道。于是给身边的一个家丁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替自己开口说话。
家丁立马会意,大声喝道:“呔!我看你才是吃了黑熊心豹子胆,竟然在我家公子面前叫嚣。你可知道我们老爷是谁?”
樊枭怎么会不认得眼前这个纨绔子弟?不过,没有等他回话,那个家丁继续说道:
“告诉你,记住了!我们老爷便是当今礼部尚书邓桧闲邓老爷,我家公子邓明礼乃是正儿八经的武举人,一十二家拳法无一不会,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而且对人最为大度和气,从不仗着自己武艺高强行欺小凌弱之事。念你有眼无珠,赶快下车给我们公子磕头认错,便饶了你刚才出言不逊之过。退在一旁不要打扰他和你家小姐说话。”
樊晓闻言后禁不住捧腹大笑。
邓大少爷经他这一笑,只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再也按不下心中的怒火,也顾不得继续矜持,厉声问道:“你笑什么笑?”
樊枭逐渐地收住笑容,说:“试问这京城之中谁不知道你邓衙内是个不学无术的酒囊饭袋,靠着老爹的权势才弄了个狗屁的武举人。真的要论起武功的话,我脚不离地,也能把你打得满地找牙。你非但不老老实实地躲在家中,乖乖地仰仗着你老爹苟活一世,反而经常出来惹是生非,已成为京城一害。
“本来这事与我无关,想日后必有人出来教训你,但今天却故意来调戏我家小姐,这就不容得我不出手了。劝你现在下马赔礼还不算晚,否则定让尔追悔莫及,于你那尚书父亲的脸面上也无光彩。”
樊枭的每一句话均说得慷慨激昂、大义凛然。婕妤在车厢内听得真真切切,既感动于他勇于替自己出头争气,但又担心对方人多势众,樊枭一个人力敌不过,最后不免吃亏。
邓衙内听着樊枭奚落自己的话语,心中简直气炸,最后终于怒不可遏,冲着自己身边的家丁喊道:“给我先教训他!将他按倒!”
众家丁一拥而上,顷刻间便将马车围在当间。
樊枭不屑地冷笑一声,随即一跃而起,飞起一脚踹向离得最近的家丁。
那家丁还算反应敏捷,赶紧将头一低,躲过了他这一脚。
正当家丁暗自庆幸逃过一劫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轻,整个人被往上提了起来,随后重重地摔在地上,满嘴都是尘土,想要挣扎着爬起身来,只是已然无法用出力气,恐怕已经是伤筋动骨了。
家丁看到樊枭身手竟如此了得,心中无不骇然,但既然已经动起手来,那便无法再置身事外。纷纷拨转马头,从腰间拔出利刃,向着樊枭冲来。
樊枭根本没有将这些平时仗势欺人的恶霸放在眼里,双腿一夹马腹,赤手空拳迎了上去。
待马一错镫,樊枭先让过一招毫无章法的劈砍或突刺,随后立即挥掌或拳击对方。
家丁们不是眼眶上挨了一拳,便是鼻梁上中了一掌,先后跌下马来,疼得在地上打滚哀嚎。
樊枭向地上吐了一口吐沫,随后向邓衙内信马驰去。
“刚才我已经说了,即使脚不离地,也能把你打得满地找牙。我可不习惯说大话,今日倒是要领教领教一下你的真实武艺对不对得起武举人的功名。”樊枭说着,便离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