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KTV包房后,我在路边打了个车回了家。
我觉得今天晚上我应该做些什么,那台陪了我人生最高光时期,见证我和姜欣爱情的机车,它的退场不应该是这么平静的,虽然它的女主人已经平静的离开了我,可它不能。
回到幸福小区,楼下的夜市街已经陆陆续续收摊回家了,他们基本都是夫妻搭档推着小货车一边说着今日的收入一边漫步回家,家里可能有个小孩儿在等着他们,也可能是老父老母。
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以至于远处的我看着影子和身体都是融为一体的。
我不禁有些失神,没来由的想起在一次和老妈的通话中谈论关于结婚与不结婚的问题得到的答复。
那个时候的我等了姜欣一年,却没有得到任何消息,所有的付出都是石沉大海。
我说,结婚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事情,它不单单会消磨两个人的爱情,也会增添更多的痛苦,稍微处理不当爱情会消失,痛苦会加倍,所以我不想结婚。
老妈说,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在我们不长不短的几十年里,对于父母我们是孩子,自然是报喜不报忧,对于朋友我们更不愿将悲伤的一面轻易展露,所以这个时候出现了伴侣,他可以是我们的生命中最了解我们的人,是我们可以将心事毫无保留分享一同解决问题的人,结婚有太多问题了,两个人也要面对很多困难,可是,如果我们真心爱对方的话,会放心把他交给别人去照顾吗,交给别人去解决你连面对都不敢去面对的问题,这实在太窝囊了,孩子,我希望你能为那位爱你的女孩承担起这份责任,而不是为了结婚而结婚。
老妈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我很震惊,更多的是一种对她想法的感叹,她的解答让我燃起了对结婚的希望,我想现在这一幕,两人一同解决生活压力应该算是她口中的婚姻了吧。
我眼角有些湿润,感觉今晚的黑夜更冷了,我很想倒头睡去,一醉不醒。
但,我还有事情要做。
幸福小区属于老小区,停车位还是挺多,而我的机车基本都一直呆在小区的车库,我想过把它开出去当作生活里的交通工具,可是每次打开引擎听到那轰鸣声的时候,我都会想起姜欣,想起我们一同在无数个夜晚奔腾在各个小镇大街小巷,行走在祖国大好河山,想起路上的那些心酸与快乐,想起我们共同经历的风风雨雨。
这台车承载了太多,以至于在我这里它已经失去了最原始的本性,我想这位老伙计肯定也落寞好久了,该给它换一个年轻有活力的主人了。
我记得这附近有个废弃的公园,那里靠着乌江边,平时几乎没有人去。
或许我可以在那里,和这位老伙计好好告别。
我打上脚架,推着车先去加油,然后在加油站店员的疑惑中推车去了那废弃的公园。
这里果然很荒凉,宽广的大道却没有一点灯光,唯有乌江边渔船独有的打鱼灯稍稍带来一丝光亮。
不过这正和我意,只有这样我才能在喝酒后安全的驾驶这台车。
跨上机车,我迎着乌江边吹来的晚风抚摸着那把机车特制的钥匙,抚摸着那“真欣”二字。
笑了笑,我把钥匙插上,一连几次才打上火。
终于这头沉睡了许久的野兽在我的努力下再次爆发了它本有的轰鸣,这声音实在是太美妙了!
我熟练的带上头盔,贪婪的吸食自由的味道,终于我开动了它,此刻我整个人无比的亢奋,在这个夜色渐凉的黑夜,我热情似火,仿佛回到了那个纯真的时候,什么都不需要想,只用在意爱的人在没在身边。
废弃的公园并不大,我却觉得过了好久好久。
可是突然,在路过一个转角的时候车猛烈的抽搐,我竟然直接被甩下了车,而车也失控似的冲了出去。
我趴在地上,看着甩飞出去的车,在它的旁边竟然有一台停在转角的黑色四轮车。
我撑着疼痛爬起来,不禁心生怨恨,怎么会有人蠢到把车停在转角,这里很容易变成视角死角,行车时无法及时降速造成交通事故。
起来后我摸了摸手臂竟然被路上的砂石划破,留了不少血,幸好带着头盔,头部只有几个小伤口。
我先将机车扶了起来,打上脚架,查看了一下伤势,很好,车大灯坏了,前面的车头也有一个大坑,其他各处都有损坏。
我不禁有些悲叹,这位老伙计终究还是被我毁了。
而且不单单是车,连我想给黎雄帮忙的幻想也破灭了。
我不相信凭我和蒋小林这酒友的关系他愿意接受这么一台伤痕累累的车。
接着我看了看那台被撞的车,奥迪的新款,车身很长,车也没有太多的损伤,除了被撞的车门有些凹陷外。
我试了试打火,才发现机车已经开不动了。
“哎,咋这么倒霉。”
我很是难受,责怪自己总是把事情弄砸,无论是爱情还是生活,我好像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靠在公园的护栏边我点燃了根烟,如梦如幻中我一连叹了好几口气,虽然我不了解车,但是这台车一看就很豪华,不管咋说赔偿是一定逃不了的,而且我还是酒驾,最好能够找到车主,私下解决。
想着我四处张望企图找到那个人。
没一会儿我竟然真的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废弃公园看见了一个人影,她在公园下乌江的边上,听说这里是准备做成一个主题公园的,那里要做成乌江边上的一个烧烤摊。
看着那个模糊的人影,我咬咬牙找了条楼梯下去。
离那个人越近我的心越发忐忑,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和她说清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