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砦和拒马不太相同。
拒马主要用於阻拦敌人的战马,1般将木柱交叉固定成架子,架上镶嵌带刀带刺之类的尖锐之物;鹿砦通常用树枝或树干构成,组组相连,类似於围墙,主要用於阻挡敌人步兵的进攻。
鹿砦是可以攀援的,拒马不太好攀。
飘展的黑旗前边,孙卢披着铠甲,奔跑在本曲部曲的前头,仗着个子小,行动快捷,冲到了鹿砦的位置后,虽有鹿砦的阻挡,但是他很快地就攀援到了鹿砦的上边。
魏元部中,弓弩颇多。
随他前来鹿砦后防御的部曲只有2百人,携带的弓弩之数足足近百。
本着先打出头鸟的原则,强弩、劲矢,朝着孙卢攒射而去。孙卢才刚在鹿砦上面露头,少说78支弩矢、箭矢就往他射过来了。孙卢连忙往下蹲身,数支弩矢、箭矢从他头顶呼啸飞过。
孙卢1手攀住鹿砦,1手往下,接底下亲兵递给他的盾牌,同时,透过鹿砦树枝间的缝隙,向对面的敌人观看。敌人的阵型尽管还有些乱,但基本已经列成。盾牌手、矛手、弓弩手依次列成了1个3截阵。在阵的后面,1个魁壮的敌将持着矛,驰着马,在大呼小叫的督战。
“咱的弓弩呢?射那个骑马的贼人!”孙卢大声令道。
守御的1方好射箭,进攻的1方因为敌人都在鹿砦后躲着,却是不好射箭,只能往高处射,指望箭矢落下后,能够伤到敌人。如果进攻1方的弓弩手足够的多,那么这种射法,倒是还能给敌人造成威胁和打击,唯是孙卢曲的弓弩手并不多,因而虽是听了他的命令,十余个弓弩手尝试去射那个骑马的贼将,——也就是魏元,然而连射了两3波,没有1箭能够射中。
期间,孙卢试着又冒了1次头,仍还是1冒头,就78支敌矢射来,只能再次缩身躲让。
瞧见那个骑马的敌将,也许是因为义军的几波箭矢都没有伤到他,他得意洋洋起来,竟是1面继续驱马奔驰着,1面扬起头来,哈哈大笑。
孙卢怒不可遏,喝令左右和他1样,攀在鹿砦这面上的亲兵、战士们:“几丈高的城墙都拦不住咱,1个鹿砦就阻住咱了?给我冲!”喊完,他知道他的部曲大都是新卒,没有打过硬仗、大仗,值此关头,在这时刻,非得他带头不行,遂撑起盾牌,第3次往鹿砦上冒头。
瞬间34支敌矢射到了盾牌上。
孙卢不管不顾,冒着敌矢,硬是翻过了鹿砦!
何止盾牌已快给敌矢的冲力射裂,就是他的身上也中了两支箭矢,若不是他所穿的这套铠甲乃是刘昱赏给的上好精甲,只怕他已负伤。
翻过了鹿砦,不代表就已成功突破。因为鹿砦不低,快两人高了,而且鹿砦不是竖直的,是搭起的架子,所以不能直接往下跳,仍是只能如攀附时那样,抓着树枝等物再往下下。
……
眼见着孙卢不顾箭矢、弩矢,翻上了鹿砦,魏元嘿了1声,骂道:“还挺不怕死!矛!矛!”
盾手、矛手往前。
守军的弓弩手对准孙卢,嗖嗖地射之;矛手举起长矛,狠狠地向他刺去。
……
呼吸功夫,盾牌已被射坏,铠甲上多了两3支敌矢,又有至少两支敌人的长矛,朝自己的腿上、脚下刺来。孙卢临危不乱,——当然也有可能是避无可避,急得跳墙了,他赌徒的性子上来,索性放开了抓着的树枝,攥着破开的盾牌,纵身向下边敌人的盾阵上跃去!
身在空中之际,孙卢抽出了他的环首钢刀,大喊1声:“杀!”
……
魏元瞪大了眼,忘了及时勒转马头,坐骑带着他往西边冲出了老远,他才缓过神来,连忙勒回转,重新奔来孙卢跳跃下来的地方,持矛前挺,哇呀呀大叫,嚷道:“好狗日的!真不怕死!放开这个矮子,由我来!由我来!”马蹄扬尘,疾驰而至,他挺矛即刺!
落在了守军的盾阵上后,连破盾带自身的体重,孙卢把落到之处的盾牌手给砸得摔倒了。
两边的盾牌手,近处者受到牵连,不由趔趄,波及开去,整整半排盾牌手的阵型都乱了。
个子小有个子小的好处,灵活敏捷,孙卢1滚身,先是避开了1支敌人的长矛,跟着麻利地按地跳起,破裂的盾牌他已丢掉,然后他仗刀在手,左支右架,相继格挡开随之刺来的敌矛。
马蹄声由远而近,伴随着哇呀呀的大叫,孙卢百忙中,抬眼去看,看到了挺矛冲来的魏元。
魏元大叫不止:“留给我!留给我!这矮子留给老子!”
孙卢没功夫与他对骂,也没功夫回头看鹿砦上己曲部曲攀援的情况,只能高声叫喊:“人呢?人呢?老子已经冲过来了,你们呢?你们呢?”连喊了34个他的亲兵的名字。
接2连3的回答在他身后响起:“大兄,我等来了!”
孙卢心头大定,觑准再次刺来的1支敌矛,探左手抓住,用力往回拽,将使此矛的那个守军矛手拽到身前近处,挥刀下砍,砍到了这矛手的右臂上。甲是精甲,孙卢所使之刀亦是刘昱给的百炼宝刀,吹毛利刃,这矛手的右臂顿被他砍断。这矛手断臂血涌,丢下了长矛,想要用另手去捂断处,又不敢,痛呼跳跃,退往后去。孙卢借机取了他的长矛在手,左手矛前指,右手刀护胸,瞋目厉声,喝道:“我乃刘郎帐下孙卢!降者不杀,不惧死者,来、来、来!”
当面之守军无不震骇,纷纷后退。
魏元恰好驰马奔到,他本是要来刺孙卢的,不意守军居然后退,纷乱退后的守军阻住了他的钱前驰,再往前驰奔,就要与退后的守军撞到1起了,没奈何,他只好转马收势,擦着退后的守军往东边驰了1段,把他气得大骂:“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