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就走。
面糊挣扎停下,拉住他,问道:“阿兄,你干啥去?”
“家里早就没粮吃了!他们要给咱分粮既是不假,咱还等啥?还真去寻个杆子?快些的,咱兄弟去领粮!”
面糊说道:“阿兄,你可别干这傻事儿!”
“咋是傻事儿?”
面糊朝里中北边努了努嘴,说道:“咱族父没发话,你敢去领贼的粮?阿兄,前两天,咱族父献粮给贼的时候,你没去,他叫我去了,帮他装车,他心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今儿个咱里外这股贼,他们拉来的那些说要分给咱的粮,弄不好就是咱族父家的。你敢去拿?”
“……,啥族父!”高子往里中北边瞅了眼,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拿脚狠狠地踩了踩。
他这位族父,是他里中最大的地主。
此里的小半里民都是他这位族父家的佃农、徒附。高子和面糊亦俱是其中之1。
他俩各种了他俩这位族父的十几亩地,任劳任怨,1年干到头,肚子都顾不住。种着租来的地之余,他俩的这位族父时不时的还叫他们去自家帮工。逢到农忙时候,他们得先忙他们这位族父自留的地,忙完了,才能去忙他们租来的地上的农活。当有收成不好,歉收的年景,他们这位族父是1粒租子也不给他们少;而当遇到丰收的年份,他们这位族父则是会多问他们要租子。说是他们的族父,真如高子对他的反应,如狼似虎,毫无半点宗族之情!
却虽是对他们的这位族父痛恨至极,毕竟种着他们这位族父家的地,1旦惹怒了他,把地给收回去,高子、面糊两家这往后的生计就不用说了,只能等着饿死,因是,高子犹豫再3,终是艰难的暂忍下了去领粮的冲动,与面糊回家,去找杆子之类的东西,权从宿通之令矣。
等回到里墙处,再次攀上里墙,偷觑外头大声喊着分粮的贼兵,视线落在他们身前的粮车上时,1个念头浮上高子的脑海:“这些粮要真是我族父家的粮,和我自家的粮有啥区别?不都是俺们缴给他的么?”又想道,“也不知这股贼还会不会再问我族父要粮,会的话,要的越多越好!”——这只是解气的1想,贼寇会不会再问他族父要粮,他也不知,且再说了,有他族父在里中,他也不敢出去领粮,则便是就算再问他族父要了,也分不到他的手上。
“这股贼今晚会不会走?要不然我半夜溜出去,偷偷的领些?”眼看着粮就在眼前,却不敢去领,分不到自己的手上,他不觉得又这样想道。
李铁等人自是不会在里外过夜。
白天还可以,晚上的话,不太安全。
是以,在治所所在的里外,喊了大半天,等了大半天,却1直不见里内有百姓出来,而日色西沉,渐已傍晚时,李铁没办法,只好下令,命陶豆等推着粮车还营。
兴致勃勃的来了,结果1个出来领粮的百姓都没有,提足了干劲的陶豆等无不失望。
就在他们推着粮车准备离开时,通往其它本乡各里的乡路上,夕阳下,出现了1支支推着粮车的队5。这是分去各里分粮的诸队义军战士,在闫雄等的带领下,从其余各里返回。
李铁迎上去,问了他们分粮的情况,与这里的情况没甚差别,也都是1粒粮没分出去。
闫雄说道:“亦是怪了,在里外喊了半晌,我叫部曲把粮袋解开,露出了里头金灿灿的谷子,给里中看,可硬是没1个出来领的!……李大兄,我看咱这么分粮的话,不行!”
“我此处也是没1个出来领粮的。这样分粮不行,你觉着怎样分粮行?”
闫雄说道:“咱得先找找原因,为啥乡民不出来领粮,找着了原因,咱就想对策。”
“我也是这个想法。走吧,咱先还营,把今天分粮的情况禀与郎君,然后再与郎君议对策。”
各队重新汇成1股,编好队列,还营而去。
治所所在里的里墙上,望着贼兵推着粮车远去,高子心头空落落的,既是后悔,又是怨恨满胸。后悔者,自己胆子不够大;怨恨者,宿通和他的那个族父的淫威太大!
……
回到营中,李铁、闫雄等令战士们把粮车先推到辎重营区放置,放置好后,战士们便解散各还本屯。他们几个政委,则来议事帐,求见曹幹。
时已入夜。
才入夜未久,帐中掌着烛火,进到帐内,李铁等见曹幹正在伏案写什么东西。
几人不敢打搅,便立在帐下等待。
曹幹1边写,1边看了他们眼,说道:“你们回来了?先坐。将军给我下了道军文,我给他回个书,已快写好了。”不多时,给刘昱的回书写毕,曹幹放好毛笔,先把回书置於1旁,活动了下手腕和脖子,再次看向李铁等人,笑问说道,“怎么样?今天分粮,分出去了多少?”
李铁说道:“回郎君的话,俺们几队,1粒粮也没分出去。”
“咋没分出去?”
李铁、闫雄等把各自队分粮的情况,与曹幹说了1说。
曹幹蹙起眉头,想了下,问道:“宣传队呢?宣传队的宣传情况怎么样?”
李铁答道:“回郎君的话,进不了里,宣传队的队员只能在里外喊话,效果咋样,也不知道。”
“行吧,这个情况我知道了。那么诸位大兄,为啥今天分粮,1粒粮都没分出去,原因你们找了么?”
李铁说道:“回来营中的路上,我和闫大兄几个就此讨论了下,找到了3个原因。”
“你说来听听。”
李铁说道:“第1个是,咱们刚到任城,与各乡尚未怎么打交道,乡民们还不了解咱们,不信咱们。第2个是,各里的贫户不敢出来领粮,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