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到什么地步,大家始终保持观望状态,毕竟想要写出一首全国爆火的歌难度不小,仅仅是实力达到也不行,还需要点运气的加成。
但,章海就凭电视上,肖东的表现看,这场表演,是完全有那个潜力的。
就是刚才的那几句歌词怎么那么奇怪呢,总感觉是阴阳怪气自己,有点难搞,章海捂住了自己的脸,现在的场景如果搭配上《孤勇者》的bgm的话,那路扬和肖东是孤勇者,而他章海这类的人
倒是成为了在旁边冷嘲热讽的路人甲。
有点难抗。
章海不敢胡思乱想了,一切还不如一见,他的注意力又移动到了电视机上,肖东还在演唱,是越发亢奋的:
“去吗,配吗,这褴褛的披风,
战吗,战啊,以最卑微的梦,
致那黑夜中的呜咽与怒吼,
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章海,有点想跪了。
观众席上。
有人已经默默地拿出了纸巾。
能来首次录制现场的不太会有苦逼的社畜打工人,但她是例外,她只是凑巧碰到了路扬带队的街头表演,也凑巧有时间跑过来看录播。
现在的大城市生活节奏很快,稍微停一下来就感觉被整个世界所抛弃,作为打工人,这种静下心来看表演的机会少之又少。
但,今天不虚此行。
她已经接近三十,不是土生土长的魔都人,而是一个来自普通小城里的姑娘,没有大山深处的那么贫瘠,当然也没能体验到金汤匙出生的幸福。
就是那么一个普通小城,普通姑娘。
唯一不普通的,也许是她从小刻苦学习换来的,优异的学习成绩,寒窗苦读十二年换来的大城市求学的通知书,还有大学过后能在大城市成功生存下来的工作。
在大城市里,如她这般的人不少,可放在家乡小城却成了名人,成了别人口中读了十几年书还不是帮别人打工的傻姑娘,成了辛苦几十年也难以在大城市买房落脚的笨蛋,成了明明能回老家修身养性,却非要在大城市忙碌奔波的傻逼。
是。
她承认某些人说得不错,以自己的薪资和家里的条件,完全不足以让她在大城市里安家,以自己的学历,的确能回家乡找到一份轻松的工作,可能薪酬远不及当下,但在那老家小城里完全能让父母过上更好的生活。
但,她不想。
她只是想看看更广大的天空,踏着十几年前都没体验过的霓虹灯回到出租屋,想在大城市里好好落脚。
她一路走来,听说过的议论已经够多了,学生时期,家庭富裕的同学在背后小声说读书无用,工作之后,他们说她过的生活还不如回到家乡。
但她没有如他们所愿。
所有人都那么做,她也不会,她在逆行,只是为了自己的梦想。
或许梦很卑微,但再卑微也是自己的梦。
她今年二十八了,再努力两年,再省吃俭用两年,就凑够房子首付接父母过来养老了。
她的父母已经不再从事曾经的苦力工作,她每个月都会给他们打回不少的生活费,这些事儿用不着跟他人炫耀,只有她最亲的朋友会冲她竖起大拇指,说她是英雄。
她觉得她的确是英雄,哪怕没能做成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如若时间倒流,她再次回到深夜学校放学,回家的那个城中村巷子上,看着曾经的自己背着书包踏着星月光辉回家。
她会什么都不做,只是在阴暗地角落里默默看着,看着自己走远,走在相同的路上,而后她竖起大拇指慢慢离去。
包间里。
顾源吨吨吨给自己灌了好大一口酒,没有杯子,也完全没有富豪的姿态,那喝酒的样子像是受到打击的中年男人。
“这首歌好!”
他大力地拍着路扬的肩膀,又吨吨吨给自己灌上酒。
此刻他已经忘记关于娱乐圈,关于路扬,关于顾清寒以后的所有想法了,他的瞳孔因为酒精的缘故而发红,他喝了好几瓶酒,洋的白的都有,连一向不支持他喝酒的方菲都在旁边给他拿酒。
家庭地位摆在那了。
要是之前,他或许会洋洋自得,也或许会觉得爱人会提出什么要求,但现在他根本就没想到那茬,只是像搂着哥们那样搂住路扬的肩,如兄弟也如父子般地,满嘴酒气地讲述着当初的故事。
“那年洪水,你和清寒估计才三四岁大的时候,我和你爹之前的战友牺牲了。”顾源闷了口酒,声音缥缈,似乎能遁回十几年前,“那时候我事业小成,给灾区送去物资,远远地瞅见他一眼,那个曾经在队里跟我和你爹打架的家伙就在那儿,那家伙升了官,模样却不像当官的,拉碴个胡子,跟山洞里的野人似的。”
“我当时还说了个啥?哦,我让他注意咱们子弟兵形象。”顾源笑笑,似乎眼前再现当时的场景,“他直接挥拳头让我滚,说我吃成了个胖子,没资格在他面前提形象两个字,然后骂骂咧咧地带着人就往河里冲.”
顾源笑着笑着就哭了,眼泪在灯光下闪烁,他的声音也颤抖,“装运沙袋、封堵泡泉、加固圩堤.紧急抢险流程他带人做了了十个小时,以往情况下几个小时就能了事,但那天的雨很大,水也很高,要处理蛮久,他坚持到最后一线了,最后.险情被控制了,他也倒下了,就在他控制好洪水的那条江边,再也没能起来。”
“人们往安全的地方去,他们往危险的地方冲。”顾源淡淡地说,“当时那家伙和我,还有你爹在一个宿舍,我们天天说他窝里横,没想到当时几年没见,在外面也那么横,都横成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