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须担心,他不是用来害人……”柳朝清笃定道。
“……………”
石头眉头紧锁,既担忧又费解的愣在原地叹了口气,他家主子可真是心宽,简直就是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儿,还无条件的相信那个来路不明的人。
“沐浴的水准备好了吗”柳朝清兀自掀了门帘进到营帐里。
“……已经备好了”石头紧随其后也进了帐篷“今日天气格外的冷,这里的条件又不好,主子不如就忍一晚,等明日咱们回程途中,寻一个好点的客栈再洗吧”
“啰嗦…”
柳朝清站在浴桶旁自顾自的解起了衣带,石头将屋里的火盆又向浴桶附近移了移,尽管如此还是抵挡不住寒意沁人,不过柳朝清还是一脸淡定的将衣服递给石头,修长的腿一抬就跨了进去,缓缓坐进氤氲着热气的浴桶。
“主子,您小心些,别让伤口沾了水”石头正转身去将手里的衣服放置一旁,一边还不忘提醒柳朝清。
对于石头的提醒,柳朝清置若罔闻,反而闭上眼睛缓缓下滑,刚刚好将胸口还包扎着的地方浸入水中。
“主子……”石头一回头睁大眼睛,平时也算稳重的一个人,这会儿也愁眉紧锁,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这伤口若是沾水,恐会引起高热,这寒冬腊月的,您这身体是真不想要了吗,若是被老太爷……”
柳朝清依旧淡定的闭着眼睛,不耐烦的回了句“无需多言”
石头张了张嘴,以他家主子的脾性,他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心疼又无奈,只能默默的叹气,他家主子这身体再这么折腾,只怕会英年早逝也说不定,到时候只怕他家老太爷会扒了他一层皮,再让他陪葬。
“殿下,您今日怎的睡的这般早,可是赶路累了,要不要奴婢一会儿给您捏捏腿”海棠一边铺床一边回头对正在打着哈欠的温若鱼道。
“不用,连着赶路你也累坏了,早些去休息吧”温若鱼一脸困意,浑身乏累,恨不得现在就躺下。
“奴婢不累”
“后边要赶的路还长着呢,铺好床就早些去休息”温若鱼拿了小几上的水漱了漱口,十分宠溺的给了海棠一个浅笑“等到了平城安顿好了,再买几个婢女你就不用这么累了”
“海棠多谢殿下如此体贴”海棠歪着脑袋俏皮的回她。
待海棠铺好了床,温若鱼就迫不及待的躺了下去,海棠仔细给她盖好被子,灭了床头的烛火才出去。
出了营帐,不远处的火把昏暗无光,像是蒙上了一层白纱,再抬眼环顾了四周,竟是下起了大雾,此时正值寒冬,山中起雾也属正常,可方才的夜空,明月高悬,星宿万千,分明应是晴空万里的天气,这才不过半个时辰就雾蒙蒙一片,这山里的天气可真是说变就变。
一阵莫名的寒风吹来,海棠不禁打了个哆嗦,搓了搓手,进了隔壁营帐。
“都跟您说了不能沾水,您倒好,还泡了这么久”石头一边给柳朝清的伤口撒着药粉,一边不满的嘟囔着“才结了一点的痂又泡成这个样子…”
“你去看看外面巡逻的人还多吗”对于石头的喋喋不休,柳朝清略感不耐,不免催促道。
“是,属下这就去”石头将手中包扎好的绷带系好,颔首应道。
石头去营帐外看了一眼回来,柳朝清已经自行穿好了衣服,正将一枚别致的玲珑玉佩系于腰间,已至深夜,且已沐了浴,却穿的如此得体,墨发束与身后一丝不苟,完全不像是打算就寝的样子,倒像是打算出门与人赴约。
“主子,外边下了大雾,看不清楚”石头回来禀告。
柳朝清稍微疑惑,起身走了出去,环顾了一下周围,大雾渐浓,呢喃道“方才还晴空万里,怎的突然下起大雾”
“这山里的天气就是捉摸不透,不过刚好方便您现在过去,只是这山林中的路恐怕不好走,不如属下陪您去吧”石头道。
“不必,他说了不喜打扰,让我一人前去,按他说的做便是”柳朝清抬手拒绝。
“是,更深露重,属下去给您拿件披风”
“也好”
石头进账拿了件厚实的狐裘大氅刚给柳朝清穿上,忽然传来一声“来人,有刺客”
这大晚上的,这么大的雾竟有刺客夜闯军营?也属实是让人大开眼界。
不过这声音是温若鱼的声音,柳朝清与温若鱼的帐篷距离不远,所以听的格外清晰。
柳朝清疑惑的扭头看了一眼石头,目光凌厉“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属下也不知”石头皱眉,踌躇道“您说不让放太多怕伤了殿下身体,所以属下就放了一点点迷药”
的确是他叮嘱的,夜半三更本就是熟睡之时,只要一点点药辅助一下便可进入深度睡眠,方便他取一滴温若鱼的指尖血即可。
“罢了,殿下安危要紧,先去捉拿刺客”虽然知道一般人不是温若鱼的对手,帐外还有不少的守卫,雾太大,只闻其声,看不见情况,心里不免还是有些着急。
“是”石头慌忙应道,将腰间的佩剑递给柳朝清,自己则又进了营帐去拿兵器。
已有一行士兵正闻声赶过来,柳朝清也疾步朝温若鱼的营帐奔去。
帐外士兵已经与黑衣人兵刃相向,雾气缭绕看不清形势,柳朝清一边巡视着温若鱼的身影,一边喊道“殿下”
喊了几次,无人应声,柳朝清一剑劈开正与士兵撕打的黑衣人,急声问那士兵道“殿下人呢?”
“小的不曾见到殿下从营帐出来”那士兵抬头一看是柳朝清,忙回道。
闻言柳朝清直奔帐内,临时驻扎的营帐不大,巡视一周并没有温若鱼的身影,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