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您说的吗,看见将军的影子就赶紧来报吗,我这才…”明奴不满的撇撇嘴。
“知道了知道了,你最乖了”刘叔抬起满是老茧的手想摸明奴的脑袋,却被明奴有所预料的躲开。
“都多大的还摸脑袋”明奴咧着嘴,不耐烦道。
不过明奴这长相一点也不像个十二岁的小伙子,倒像个十二岁的小姑娘,也就看背影身高才会觉得他是个男孩子。在戍边这种地方,很少有像这样细皮嫩肉的男孩子,这里民风淳朴,大部分都是粗糙的大老爷们,就连女子也都是辛苦的劳动者,漂亮的倒是不少,细皮嫩肉的却少见。
“明奴,怎么了”老远温若鱼就看见明奴咧着嘴,不高兴的样子
“将军”一边叫,一边笑脸如花的朝着温若鱼跑去,接过她手里的剑,抱在怀里“我帮将军拿”
温若鱼摸摸他的脑袋道“乖”
十二岁的明奴已经比温若鱼高了,这柔头发一高一低的比例,有点怪异。
不过明奴倒是很受用,笑的满面春风。
“刘叔,京都来的人呢”她一边走一边朝他问道
“就安排在这东院里,将军随我来吧”刘叔在前边为温若鱼引路。
这将军府的宅子其实挺大的,不过温若鱼却从来没有认真的逛过这偌大的宅子,好在刘叔了解他家将军,将人安排在他家将军住所旁边的院子里,也方便他家将军随时察觉他们的一举一动。
在一个就是,他家将军虽然打仗练兵从来不喊苦不喊累,可就是不愿意在这府里多走一步,每次一回来就不会出她自己住的院子,平时会客也都让人直接去她的院子。
可这京都来的人,怎么能让他们随意进出温若鱼的院子,因为不太熟,所以不让进。
至今这宅子实际住人的院落,也就挨着温若鱼住所的那几处,其他的都快慌了,许久没有打扫了,一时半会儿也收拾不出来,于是便让京都来的人都住在东院了,好在来的人不算也太多,东院够大,十间屋子也够住了。
如风和明奴也随着温若鱼一同进了东院。
谢佑安在东院的正堂里坐着,那一抹久别的身影一踏进院子,他便愣怔的起身,定了定神,抬步朝屋外走去。
温若鱼进了院子,天色发黄,昏昏沉沉,屋内也有些昏暗,看不清堂内的人。
其他屋子里的护卫见一气度不凡的女子,虽一身素衣,身后跟着三人,这些护卫里有的人不曾见过这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公主殿下,却也是听说过的,都纷纷有眼力见的到院子里叩拜。
“吾等,叩见公主殿下”
“平身吧,这是戍边,没有京都那些规矩,不必跪拜”她脸上挂着礼貌的笑,扬了扬手示意他们起身,“诸位一路辛苦,老刘好生招待”
“是”
“谢公主殿下”
走到台阶前,脸上的笑意消逝,她顿了顿,眸子里映出的依旧是那个身形修长,儒雅清秀,如春月柳,如朝霞举,那个让她朝思暮想的人。
“叩见公主殿下,”谢佑安规矩叩拜,垂着首看不到他的神情,只是那熟悉的声音,恍如隔世。
她的心莫名的被刺痛了一下,缓了缓,良久,她才道“既是来宣旨的,行礼便好又何必跪拜,坏了规矩”
“陛下不曾下圣旨,殿下是君,理应跪拜殿下”他从容回答,依旧跪着。
不等温若鱼说话,一个随谢佑安一道而来的人,颠颠的跑过来,俯下身将手中的信笺递给还跪着的谢佑安,清晰的“皇姐亲启”几个大字昭然若揭,温若鱼扫了一眼,看得一清二楚,谢佑安没说话,双手接过,却揣进了怀里。
那侍卫眉头微皱,这是皇帝给公主殿下写的信,特意吩咐当着公主的面交给谢佑安。
温若鱼不解,却也没有多问,想来自有他的道理。
她俯看着地上的人,漆黑的眸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她想伸手扶他起来,可自己心中还有些气恼他这几年连一封信也不曾给自己写过,想冲他发脾气,看着他却又不忍。
只淡声道“以后见我,免你跪拜之礼,平身吧”
她面色平静,只身跨过门槛,进了堂屋,在主位坐下。
谢佑安缓缓起身,也抬步进了堂屋,明奴和季轻尘则站在门外,自觉当起了门神。
刘叔不知何时又捧着茶水过来了,给温若鱼递上茶水,又给谢佑安换了新的茶水,也退了出去。
“坐吧”温若鱼也不看他,只悠然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热茶,瞬间冰冷的身体涌上了几分暖意。
他不答话,只默默的看着温若鱼举手投足。
温若鱼放下手中的杯子,不见人应答,也不见他坐下,只好问他“为何不坐”
“殿下还是先换身衣服吧”谢佑安面色柔和的看着她,声音依旧温柔的劝解
“我这衣服很难看吗”温若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没有平日里大大咧咧,看似毫不在意的样子,很是在意的询问。
门外的明奴也疑上心头,扬着眉头悄悄往屋内看,一脸的好奇。
“很好看 ,但是衣服像是湿了,天气寒凉,殿下别风寒了”谢佑安毫不避讳的夸赞,神色温和,目光也一刻也没有离开上坐的人。
“好”她眨了眨眼,抿着唇点头道“那我先回去换身衣服”
她刚站起身,却听谢佑安道“奴婢为殿下更衣吧”
温若鱼将目光移向已经垂首的谢佑安,似乎是想起了以前的时光,她保持着平静的面色,心里却不是滋味。
片刻,她迟疑道“那便跟来吧”
“是”谢佑安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