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殿下先好生歇着,有事唤一声,外边都有人守着”潘吝道。
“嗯知道了”
季轻尘也颔首退下。
两人正要退出去,温若鱼忽然又道“潘公公”
“老奴在呢”闻声,潘吝转身应道。
“本宫生病的事你可不要告诉母妃,免得她担心”温若鱼道。
“殿下一片孝心老奴知道,您就放心吧”
“那倘若母妃问起来,你该如何回答”温若鱼有点估计的味道。
“……这…还真需要找个好的由头呢”潘吝也装作为难的样子。
潘吝心里实则庆幸如此更好,不然两人见面他还要在一旁提心吊胆,一旦出了差错被温若鱼发现可疑之处,可就不好了。
“那便由你来想个好借口吧,本宫乏了”说完就躺了下去,不给潘吝把问题丢回来的机会。
阴沉沉的天又飘起雪来,来势汹汹,比昨日下的更密,不过半个时辰就将路面铺的厚厚一层,即便是官道也不大好行驶。
突然一声狠厉的“鞭笞”声,将温若鱼从梦中惊醒,这梦里的声音是温元星,她猛的睁开眼,满头是汗,这是又发起了高热,为了让病好的慢些,她只吃了一半的药,但毕竟也是吃了药的,按理说该稍微好受些才是,可她感觉比方才吃药之前更难受了。
“殿下,你醒了?”
温若鱼这才发现给他擦着脸上汗水的人不是季轻尘,是柳朝清。
柳朝清在这里也不奇怪,他昨日虽然没有来见温若鱼,但温若鱼却看见他了,所以并没有过于惊讶,只黑着脸道了一句“怎敢劳烦柳大人亲自服侍,本宫也不是什么娇弱之人,季轻尘一人服侍足矣”
说完就把脸扭到里边,闭着眼睛不打算再说话了。
柳朝清一头雾水,拿着帕子给温若鱼擦拭的手顿了一下,思索道:这是生气的意思吗?这么久不见,才刚一见面怎么就莫名其妙的给自己甩了脸子,温若鱼虽性情顽劣,却从来没有主动生过他的气。
这难不成是因为自己来晚了,所以生气了?
心里这么想着,他便一本正经的问道“殿下这是生气了吗”
温若鱼听了,轻哼一声“本宫那儿敢生柳大人的气,只是柳大人非本宫所用之人,岂敢劳烦”
心里想的确是:竟然还看的出来生气,联合温元星一起坑害她,还好意思问她生气否?简直可笑,自己现在想杀了他的心思都有了,生气算什么。
这么一说柳朝清更有一丝确认,自从上次惹温若鱼生气之后,他回去便深思了许久,思来想去终于想明白。
温若鱼将五娘送给自己不过是为了试探自己的真心,之所以生气一定是因为自己没有拒绝,而是让五娘住进府里的原因,所以自己怎么解释她都不听,也不信,甚至还为此逃了婚,只怪自己觉悟太晚,这些惩罚都是自己该受的,他也愿意受。
他只是没有料到温若鱼会生这么久的气。
“五娘我已经送走了”
这话一说,该温若鱼一头雾水了,莫名其妙的跟自己说这个做什么,更何况他为什么要把五娘送走,又是怎么个送走法的?
不过这似乎都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纠葛,温若鱼此时也无暇分心去管,自己还深陷泥潭,哪里顾得了别人,现下自己要先脱身才行。
“柳朝清,我头疼…想再睡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不行”柳朝清深邃的黑眸肃然而视,断言拒绝“殿下还病着,身边一定要有人服侍才行,药一会儿就送来………”
温若鱼又头疼了几分,早知道就带个荣华宫的婢女出来,也不用这么麻烦的应付外人。
“季……”想叫季轻尘,一个字刚出口又马上收住了,她身边如今没有自己人,又被这么多人盯着,若柳朝清想留在她房间里也不是不行,正好可以以此拖住他,少了一个人盯着,季轻尘行事也方便些。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温若鱼佯装生气嘟囔了一句,扭头瞧着柳朝清挑衅般的说道“服侍病人可是要一直不离身的,还要任凭本宫吩咐才行…你最好能做到”
看她这似乎是消了气,又愿意让自己服侍,柳朝清便安下心来,给温若鱼额头的帕子换了下来,温声安慰道“臣有经验,殿下放心”
“经验……什么经验?”
“自然是照顾殿下的经验”柳朝清道“上次殿下身受重伤,臣便是日夜不离身的在殿下房中照看的”
说起这个温若鱼其实是记得的,后来海棠还特意跟她说过,当时柳朝清不辞辛苦,几乎都没有睡觉夜以继日的照看她,比谁都紧张她的一呼一吸,不过被柳朝清这么一提,仿佛感觉自己是个忘恩负义之人,一下被堵的哑口无言,心虚的撤回了目光。
“头疼的厉害吗”见温若鱼皱着眉头闭上了眼睛,柳朝清关切道。
“嗯……”无话可说,温若鱼也只好实话实说。
没有等到柳朝清的回应,等来的是两个鬓角被温热的手指轻轻的覆上,轻柔的给她揉着穴位。
温若鱼倏的睁开眼,正正好对上柳朝清道目光,明明看起来很温柔似水,清澈见底的眼神,温若鱼却觉得自己仿佛被这一汪水蛊惑了一般,不自觉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怎么了?”看着温若鱼睁的大大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柳朝清不禁问道“…是力道太重了吗?”
“……没……不重……挺好的”有些尴尬的磕磕绊绊说完话,就闭上了眼睛,因为她若再不闭上眼睛,心就要跳出来了,不同于谢佑安,柳朝清总让她有一种压迫感的心动,不靠近还好,一靠近自己就大脑一片空白,差点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