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对老夫妻,看温时禾的年纪不大,眼神里露出明显的怀疑。
“你这个小姑娘有二十岁吗?你会看病?”
“可能是这儿的护士吧,医生可能还没来。”
温时禾年纪本来就不大,长得又显小,一听这话就知道这对老夫妻是不太信任自己。
她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对着老夫妻俩开口:“你们好,我就是温时禾,是今天上午的坐诊医生,你们有什么症状都可以跟我说。”
那对老夫妻本来还抱着点儿期待,希望温时禾只是个护士,没想到她还真的是医生。
他们脸上顿时有些尴尬,可很快那抹尴尬又成了失落。
老太太摆了摆手,“不用了,姑娘,我们走错了。”
一边说着话,她就一边扶着自己的老伴儿要往外走。
温时禾也不着急,语气平静地问:“爷爷是不是晚上总是做噩梦,出虚汗,还大便干结?”
已经走到门口的老夫妻俩听见这话顿住脚步,回头看着温时禾,眼睛里有着明显的惊讶。
“小姑娘,你……你怎么知道?”
温时禾礼貌地浅笑着,“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我看到您的脸色,多少也能看出一点儿,不过更确切的还需要把脉。”
指了指面前的凳子,温时禾说:“如果您愿意的话,现在坐下来让我给您把个脉,再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想我能帮您解决您的困扰。”
这边温时禾在给病人看病,那边战谦辰则是去了张院士的办公室,询问温时禾的工作安排。
虽然这几年医患关系有所缓和,但是也难免会遇到一些情绪激动的病患或者家属。
战谦辰怕温时禾一个小姑娘在这方面吃亏,今天过来就是特地跟张院士嘱咐这件事的。
张院士听说了战谦辰的来历,实话实说:“三爷,我们医院的安保你可以放心,我不敢说时禾完全不会遇上这样的事,但是一定不会出大问题。”
说着说着,张院士又笑了。
“而且时禾有本事,她不仅是这届学生里成绩最出色的,也是基础最好的,相信让她看过病的病人都会很满意。”
听到张院士夸温时禾,战谦辰的脸色也缓和不少,甚至有点儿与有荣焉的意思,还跟张院士客套起来:“名师出高徒,也是张院士的功劳。”
张院士却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欣赏说:“三爷,这我可不敢居功,时禾刚来学校的时候我一眼就看中了她,她那时候对中医的领悟就已经很深刻了,而且还敢给人下针。”
张院士微叹了一口气。
“有些学生学了几年也不敢给别人下针,她那时候才刚刚大一,按理说连中医的门槛都没摸到,可她却已经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了,我那时候就觉得这女孩儿很不简单,以后在这方面一定会有所成就。”
这倒是出乎了战谦辰的预料。
温时禾居然在进大学之前就对中医有研究了?
跟张院士聊了一会儿,战谦辰又去医院四处看了看,跟左彦清交待了医院设备的换新,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想去找温时禾吃午饭。
可还没到温时禾的诊室,就听到那边传来了一个男人大吵大嚷的声音。
诊室里,温时禾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的男人,脸色微冷。
今天早上她的第一个病人是个结婚多年仍然没有生育的女人,她给对方把了脉,确定对方的身体没有问题,所以建议对方带上丈夫一起过来看看。
那个女人回去把这件事跟自己丈夫提了,虽然她提得隐晦,但是她的丈夫还是觉得受到了侮辱,跑到医院来大吵大闹。
“你这个庸医,这么点儿年纪当什么医生?说我有病?我能有什么病?你看我这样子,我像是有病的样子吗?”
一边说着,他又把还在旁边哭哭啼啼的女人拉了过来。
“明明是她生不出来,你不给她治病,让我来干什么?我跟她结婚那么多年,就算养只鸡都不知道给我下了多少蛋了,她呢?一儿半女都没有,还好意思把责任推到我的身上?说我有病?”
他的言辞间对女性很不尊重,好像结婚娶老婆只是为了娶个生育机器回去。
这让温时禾十分不满。
诊室的门大开着,门口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他想到妻子说过的话,指着温时禾又说:
“你是这儿的实习医生是吧?一个实习医生,你懂什么?把脉都不会把吧?就你这样的,还当什么医生?小心我去投诉你!”
他说话的时候双手还不停地挥舞着,眼看就要落到温时禾的脸上。
不过还没挥下去,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他一愣,回头一看,才看见诊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冷眼看着他。
男人的眼神有些阴戾,一瞬间他也被吓到了,但是又想到这儿这么多人看着,不能露怯,所以又故意梗着脖子问:“看什么看?你谁啊?放手!”
他说着还想挣脱,可战谦辰死死捏着他的手又加了两分力,他顿时觉得自己的手腕骨都要碎了,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
温时禾没想到战谦辰会过来,“三爷?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下班。”说笑间,战谦辰的目光已经落到了面前那个男人的脸上,“他有没有伤到你?”
“没有。”这是温时禾第一天上班,她不想把事情闹大,规劝道,“三爷,算了。”
战谦辰这才把人放开。
可那个男人却没有要就这么算了的意思,揉了揉被捏疼的手腕就要往战谦辰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