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过了以后,便是等待放榜的日子了。
宋安来自在居找过宋羽姿几次,见她每次都是眉头紧锁,恹恹的模样,再也忍不住,严厉批评道,
“三弟,春光如此多娇,怎么能蜗居一处,惫懒倦怠呢?走,我带你出去玩玩儿。”
宋羽姿坐在摇椅上晒着太阳,面上盖着一本书,眯着眼睛仔细想着前几天的事,并没搭理他。
她在栖霞阁挨了宋抒怀一脚后,第二天请了王朗过来问诊过,说好在只是受了点外伤,伤势并不是不重,擦点药将养几天就好了。
宋羽姿问过关于参茶方面的问题,王朗想了一会儿,只是说药物配伍和剂量不同,不仅会导致药物功效产生差异,甚至有时候会出现功效完全相反的情况。
就比如说黄连。它本是是一味具有清热解毒作用的中草药。
但是,黄连的剂量不同,功效也就不同。
在日常诊疗中,通常会将黄连与其他药物配伍使用,以加强药效。
然而,若使用过高的剂量,黄连就可能产生伤胃、伤脾的副作用。这种情况下,功效相反,可能使病情加重,得不偿失。
就再比如麻黄杏仁汤。本是治疗感冒、发热的配方。
由于其中麻黄,具有开窍、解表的作用,而杏仁具有润喉、止咳的功效。
若使用过高的剂量,麻黄的解表作用将变得过于强烈,导致病患出现心悸、头晕等不适症状。
杏仁也是如此,过高的剂量会导致消化不良等问题。
所以,很多时候都是靠医者仁心,来治愈患者。
同样的药方,有可能是治病的良药,亦有可能的是杀人的鸩毒。
而孕妇平日使用参茶,剂量合适,本可以安神补气,但剂量只要发生改变,容易致畸不说,还有可能引起孕妇早产,羊癫疯,大出血......
宋安见自己被宋羽姿完全忽视了,伸手揭开她盖在那小脸蛋儿上的书籍,露出一个极为不满的表情嗔求道,
“好三弟,你就跟我一块儿出去走走吧,这九天的春闱,连句话都不能跟别人说,吃喝拉撒睡都在贡院里,活得比狗都不如,都快闷死我了。”
宋羽姿用手遮住刺眼的阳光,疑惑道,“不对啊,那天玲珑回来跟我讲,说樟木箱子里还真是一些摆件花瓶,到底是哪个关节出了问题呢?”
宋安用扇子轻轻地敲了敲她脑门,“什么摆件花瓶的,回头我差人给你送几对儿来。我看三弟你才出了问题。还是别想了,我们出去溜达一圈,啥都迎刃而解了。”
宋安先前去二祖母那里请安,得知了前些日子发生的一些事,还是比较担心宋羽姿的。
自己这个妹妹虽说不是亲生的,但她从小没了娘,长兄也不在身旁,早早地被送到了蜀地养着,去年接到了云京来,本就不受待见,现在更惨,柳夫人还添了个嫡子,以后的日子怕是越发不好过咯。
宋羽姿的神色变了又变,末了终归叹了一口气,无奈道,“阿兄,我现在真的没什么心情,你去东林书院找你同窗玩儿啊。”
宋安拿她没办法,答应着去了,走到垂花门口,宋羽姿想起了一件事,把他喊了回来,“我怎么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那颜真卿的字帖你还想要吧?”
宋安撑开扇子,笑吟吟道,“要啊,怎么不要。”
宋羽姿忙道,“那卖字帖的......姑娘叫雪花,是国公府的一个大丫鬟,你去了报门房就说找她行了,她可说了,一万两银子一个铜板儿都不能少。”
宋安将她从摇椅上拉了起来,“光说不行,好歹一万两银子的买卖,咱俩必须一起去。”
红叶正在修剪自在居里里的盆栽,见宋安急吼吼地拉着自家姑娘朝院子外跑着,跺了跺脚叮嘱道,“安公子,你悠着点跑,咱们姑娘身子还有伤呢。”
她放下银剪子,伸手推了推青杏,“还不快去跟着他们俩,免得又惹祸了。这安公子,平时在云阳无法无天的也就算了,怎么到了云京来,还像个孙悟空似的,老是带着姑娘四五不着六地到处瞎溜达。”
玲珑红着脸接过红叶修剪下来的一朵,未开便败了的绯红色的茶花,笑眯眯道,“我倒觉得安公子为人开朗率直。”
红叶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她拿起银剪子,继续修剪起另一盆茶花来,“开朗倒是开朗,可还是胆小了些,你上回没听见青杏讲,安公子被一个绑匪吓得屁滚尿流的,在马车坐垫箱子里,睡了一夜。”
......
其实宋府和崔国公府也就是隔了五六座府邸的样子,听起来好像不太远,但真要步行过去的话,大约需要花费两个时辰。
宋安今日自己骑了马过来,他叫小厮牵了出来,看着站在门口的宋羽姿,说服宋羽姿与他同乘一骑。
宋羽姿推说不行,但宋安却说,“我是你阿兄,又不是外人,同乘一骑怎么啦,难不成是妹妹嫌弃我了。”
说完竟似真的动怒了,利索地跳下马儿,气哄哄地说反正三弟嫌弃他,不如让两个小厮把马拉去集市上卖了,换点余钱带宋羽姿去潇湘楼吃上两顿。
宋羽姿真拿这家伙一点办法都没有,连忙让他不要闹了,一块儿骑了马,赶紧去崔国公府去。
宋安这才笑嘻嘻地上了马,伸手将宋羽姿拉到后面坐好,得意道,“坐稳了,小爷的马可是千里良驹。”
宋羽姿想起了飞月,心想你这马可比裴文风的差远了。
二人去了崔国公府东角门,报了门房等了一会儿,门这才又开了。
公输不易今日穿了一身红色对襟卦子,梳了双蟠髻,扎了一条红绸带,尤其是眼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