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羽姿见公输不易回来了,稍许松了口气,感叹道,“你这丫鬟当得,竟比我这个主子还要肆意妄为得多啊。”
公输不易心里总是有些放不下崔云衫,忙催促道,“走走走,咱们赶紧将那两玩意儿处理了,前几天又有些陌生人老跟着我,你说他们也是,不去守着你,老来盯着我干嘛。”
宋羽姿也觉得奇怪,心道大约你只是个丫鬟,所以别人找你下手。
而她好歹也算是个名义上的尚书府的嫡小姐,那些人做事,总该收敛些。
他俩到了那个荒地后,叫七三和青杏在路边等着,左右看了一阵,确定周围没人后,才鬼鬼祟祟地去了废弃的土地庙那儿。
宋羽姿看着那个神龛,总觉得里面黑洞洞的,她害怕有蛇虫鼠蚁,便用手肘撞了撞公输不易腰间,咽了咽口水道,“要不你去摸出来,我手短,你手长……”
公输不易捋开衣袖,嘲讽她道,“胆子真小,看本爷爷的……”
说完,伸手进去掏了掏,眼神越发古怪起来。
宋羽姿见状,知道有问题,忙问道,“怎么了?不见了吗?不可能啊,就只有我们两人知道这里啊。”
公输不易皱起了眉头,他又往里面摸了摸,只掏出来一截竹筒。
“里面啥都没有,就只有这个。”
宋羽姿立马将他拉到一旁,又朝着神龛看了看,“都不见了?”
公输不易摇了摇头,“没有了,黑火药不见了!”
这他娘的不就是见鬼了嘛?
这处地方是他俩随机藏的啊。
宋羽姿突然往后退了一步。
公输不易见她防备的样子,指着自己鼻子道,“你居然怀疑我?”
这也不怪宋羽姿多想,说实在的,他也有些怀疑宋羽姿。
公输不易看着手上的竹筒,建议回去再说,这个地方阴森森的,实在不是长谈之地。
不多会儿,两人坐在马车里,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宋羽姿吩咐七三到了潇湘楼,那些人多热闹,至少没那么恐怖,又定下一个包间,吩咐青杏站门外盯好,两人这才进包间里细细详谈一番。
“把竹筒给我看看,”
宋羽姿拧着公输不易递过来的竹筒,感觉沉沉的,只见上面还画了一副兰花草图案,她仔细观察一番,最后看着竹筒上那根棉线说道,
“这该不会是炮仗或者烟花吧?”
公输不易又拿过来看了片刻,点了点头,确定这就是烟花。
这谁他娘的,这么有闲情逸致,费些闲功夫,把这两个黑火药制成了这筒烟花。
公输不易将竹筒底部翻过来查探一番,脸上表情变幻莫测,最后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
宋羽姿一脸狐疑。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好意思笑。
公输不易指着竹筒底部的一排小字说道,“你自己看。”
宋羽姿按他所说,凑过去看了看竹筒底部,差点没给气死。
只见竹筒底部写着:宋三姑娘,小孩子不能玩儿黑火药,特命人制烟花一枚,尽情玩耍,聊表心意。
只有一人称呼她为宋三姑娘。
裴文风,竟敢派人监视我,你死定了!
宋羽姿只觉得下午那巴掌还是太轻了。
公输不易见宋羽姿脸,一阵青,一阵白,随即安慰道,“好了啦,我看这人还有闲心给你制烟花,恐怕也不是坏人,所以黑火药这事应该是过去了,咱们也就不必担心了。”
没等宋羽姿回答,他又问道,“既然如此,他应当是你熟人了。”
“的确是熟人,熟得不能再熟!”
宋羽姿咬紧牙齿恨恨道,“没关系,今晚我去他府上放烟花!”
公输不易见她怒气太盛,怕她出事,问道,“要不,今晚我陪你一起去。”
宋羽姿才不想第一谋士和裴文风那么早相见,立马回道,“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那个人不好对付。”
公输不易拧着眉毛问道,“那个人?到底是谁这么无聊啊!”
他忍不住又哈哈哈哈地大笑,颇有几分欣赏之意。
宋羽姿阴森森地盯着他。
须臾,他撅着嘴,揉了揉脸颊,尽力表现出一点都不好笑的样子,平静道,“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是个无耻无情无义之人。你先回去吧,我再静静。”
公输不易有些不放心道,“既然是无耻无情无义之辈,我劝你还是谨慎小心细致一些,免得吃了大亏,说不定别人就是想让你去他府上放烟花呢。”
“也对,公输不易,我觉得你们家姑娘好像对你有些不一样,该不会是喜欢你吧。”
公输不易瞬间呆住了。
有没有搞错,他现在的身份是崔云衫的大丫鬟。
每天早上梳妆,塞两馒头,描眉画眼,妩媚多姿,崔国公府里上上下下的丫鬟婆子都夸他漂亮,叫他雪花姐姐。
就连崔良辰都礼让他三分,每次来了崔云衫这边,都屁颠儿屁颠儿跟着他。
他现在可是女子的身份。
崔云衫如果真的喜欢女人的话,他这一辈子,岂不是没戏了。
“应该不会吧……”
宋羽姿一脸我懂你的样子,笑眯眯道,“没想到你扮作女装都能让人喜欢,啧啧啧,魅力不错嘛。”
就此一瞬,她想起了宋安寄的明前龙井出现在黑市过。
难道是公输不易拿出去卖的?
宋羽姿脸上的笑意逐渐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