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羽姿一时语塞。
她回想这几个月以来,好像真的无论去何处都带着青杏,红叶是最早跟着她的,算是亲得不能再亲的人了,何时起,她变得什么都不愿意同红叶分享了呢。
宋羽姿不免有些伤感,她揽过红叶的肩膀,盯着她,认真地说道,“是我疏忽了你的感受,可是我也想你能够独挡一面。发生了那些事,我也很难受,我甚至想过,是不是我不够好,所以刘奶娘和惜茹才会那样对我。”
红叶着急道,“怎么会呢,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了。”
宋羽姿按住了逐渐激动的红叶,示意她坐好,继续听下去,“其实我也不够好,我以前只想着大家在一块儿就行了。可从来没有想过为你们谋个好前程,让你们迷茫无助,所以我也不怨她们两个。
青杏聪慧机灵一些,跟着我可以随机应变,你做事爽利,又不容易被人欺负,留你守着我的大本营,我心里也放心。”
玲珑按捺不住,急忙举手问道,“姑娘,那我呢?”
宋羽姿看着玲珑伸着长长的脖子,眼神充满了期待,不想太打击她,便说,“玲珑长相和善,长胳膊长腿,宋府的人都不太为难于她,最适合到处奔走。”
她将红叶、青杏、玲珑三人的手牵到一处叠好,“你们三人对我来讲,都是家人,缺一不可,我之所以现在能过得这么滋润,也有你们的功劳,千万别妄自菲薄,我最是信任你们。”
红叶眼睛亮了几许,“真的吗?姑娘以后不管去哪儿也会带着我们吧。”
宋羽姿刮了刮她红红的鼻子,话里话外都是宠溺道,“当然了,但是我要提前同你们讲好,我希望你们能过正常的人生,若是想离开我另谋一处天地,请提前告诉我,我会替你们提前筹划好,至少能过得舒顺一些,那也是全了主仆之情了。”
三人一同点了点头。
“快打络子吧,这天儿已经黑了,早点打好,明日一早送过去。”
宋羽姿坐了下来,手里拿着捻金线,眼神里尽是迷茫,只觉得打络子这事她真的没啥天赋,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红叶又教了她一会儿,“干脆打个扇坠上的络子吧,看姑娘这手艺,小的物件还成,大了恐怕今夜挑灯都怕是不行了。”
青杏见宋羽姿打得极为认真,又替她再掌了一盏灯。
“姑娘打个简单一点的祥云样式的吧,我瞧着你再这样用力不均,恐怕也不能给扇坠子用了,只能端午拿去装咸鸭蛋了。”
红叶、玲珑听青杏这样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宋羽姿气恼地将打了一小半的络子扔到桌子上,“不打了,怎么比我当初学宫规还麻烦,一会儿这儿穿错了,一会儿那儿钻多了,太费神了。”
红叶心疼地将络子拿了起来,细细研究了一会儿,将打错的捻金线回了出来,“还好,还有得救。姑娘得多学学,不然以后怎么讨夫君喜欢。”
“就你嘴贫,还敢调笑我,既然你这么会打络子,明日里我就去找媒婆上门来给你说门亲事。”宋羽姿假装威胁道。
青杏捂着嘴,支支吾吾道,“姑娘……你给红叶姐姐一人说了就成,可别祸害我和玲珑妹妹。”
哈哈哈哈哈。
整个西厢房欢声笑语一片。
正巧路过了永寿斋西厢房门外的柳芸娘停了下来,阴恻恻地往里面盯了一眼后,继续带着王嬷嬷往荷花苑去了。
“夫人,这欢声笑语的,看样子三姑娘不像别人所说的那样抵触婚事,反而对这门亲事好像挺满意啊。”
柳芸娘脚步放慢了些,“满意就好,这小贱皮子,以后嫁过去了,她那未来婆母就够她喝上一壶了。”
“听说晋王妃俞氏以前是太祖府上的一个小丫鬟,太祖征战时,太后留守云京突发痘症,情况危急,多亏俞氏贴身日夜照料,太后这才捡回了一条命,所以做主许给了晋王。”
“晋王不是嫡长子,被太后许个小丫鬟当正妃已经是气得不行,可晋王妃这样的出身,还能在晋王府,稳稳压那天水林氏出身的林侧妃一头,能是个好相与的?”
柳芸娘看着越来越近的荷花苑,心里十分烦躁,脚步越发慢了些,她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杏林堂的大夫同你讲的那些,你确定是真的?”
王嬷嬷将手上的灯笼放低了一些,凑到柳芸娘跟前小声说道,“千真万确,今儿问诊的大夫,开药方的时候专门交代我们,敷的药就暂时不开了,药方也要调一下,免得影响丝柔姨娘腹中胎儿。”
“怀个孕怎么都这么久了才诊断出来,丝柔用了这么久的药了,都没事?”柳芸娘实在不愿意相信什么胎能这么稳。
王嬷嬷也有些泄气,“可不是嘛,幸亏奴婢压下来了,就奴婢和厨房里的一个小丫鬟听到了这个,奴婢叮嘱她谁都别说,否则您就把她卖了去,她这才再三保证了绝对不讲出去。”
柳夫人看着脚下被灯火映照拉得长长的黑影,眼中闪过恶毒的寒光,
“保证有什么用?吩咐林总管将那个小丫鬟明天就调到庄子上去,越远越好,至于丝柔的药嘛,还是按照以前的用,加大剂量,我就不信这个胎它就那么顽强。”
“恐怕到时候丝柔姨娘的葵水没到,她自个儿也会发现。”王嬷嬷想到这里,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要不下次换个大夫同丝柔姨娘讲讲,就说烫伤药影响葵水?”
柳芸娘脸上堆出笑意,“王妈妈这个主意不错,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走吧,咱们去看看她,快去快回,岳儿还在等着咱们呢。”
此刻,香梅正在里间给丝柔上烫伤药。
丝柔半褪了衣衫,原本光滑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