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人?
她平时仗着娘家老父亲宠爱,又有几分功夫气力在身,再加上平时口无遮拦惯了。
别人稍加一挑衅,三言两语她就炸了,得罪的人可太多了,真的数不清。
林巧掰着手指头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实在没个头绪。
她沉吟片刻,挥了挥手,让李运下去,叫京兆府不用再管了,她自己会处理这事。
等李运走后,她伸手从玉碗里拿了个剥了壳的热鸡蛋滚起脸来。
林月进门时,正巧遇见李运匆匆离去。
她满心狐疑地走进大厅,刚好瞧见林巧顶着个青紫红肿的脸,坐在椅子上滚鸡蛋敷脸,心里想着,该不会姑母又同姑父干仗了吧。
“姑母,你这是怎么了?”林月上前,眼里全是关切之意。
林前没好意思说被别人报复,套上麻袋打了一顿,只得闷声道,“走路没留神,摔了一跤,小伤不碍事。”
走路摔了?
林月可一点都不太信。
她想了一会儿,开口劝道,“姑母,有些事不必那么执着,父亲也常说,姑父是个性情中人,品行不坏的。”
林巧白了她一眼,“怎么个个都向着他说话的?”
“哪有啊,姑母,您别忘了,您才是我的血亲。”
林巧扯了扯红肿的嘴角,“你还知道我是你的血亲?那平阳裴府乔迁到云京这么久,为何不见你们过来?”
她可不信林月这一套说辞。
林月眼睛转了一圈,略带歉意道,“姑母你知道的……那会儿西眷裴氏出了那档子事,我们……”
“行了行了,人之常情。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今儿找我什么事?”
林月尴尬道,“姑母哪儿的话,乔迁之喜的时候我也想来啊,那会儿西眷裴氏……”
林巧挥了挥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人之常情,莫说你了。”
她叹了口气,让丫鬟们上好药后就赶紧下去,别留在眼皮子底下碍眼。
林月看着她这副惨烈模样,不太像是摔了一跤,以为是他们两夫妻又干架了,劝慰道,
“姑母别伤心了,父亲都曾说过,姑父品性不坏。”
“跟他没关系。”林巧想起了林月的婚事,十分不满,“听说你要死活都要嫁给一个小小的校尉?”
林月脸红了一下,害羞的样子算是默认了。
“哼,可叫我长眼了,没想到我天水林氏的女儿还能如此低贱。”
林月知道她的姑母,嘴巴从来都是直来直去不饶人,连忙解释道,“郑校尉英俊不凡,不日将升为中郎将。”
林巧看着林月那羞答答的模样,料想她是坠入情网了,遂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只要是对你好,咱们都认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林月这才说起了此次来裴府的原因。
原来是早已还田的林老将军,接到了林将军从北疆寄来的一封信后,就开始茶水不思,忧心忡忡,几日下来病倒了,现在卧床不起,请了诸多大夫都来林府瞧过了,说心病还须心药医,老将军心事太重,思虑太多,让小辈们多劝解宽慰些。
林府各种办法都试过了,也不见起色成效,故派林月来裴府一趟,请林巧回娘家看看林老将军去。
"姑母,往日祖父最疼你,什么都听你的,现下病了,你去看他的话,他肯定很高兴的,所以我才来裴府这边找你。”
林巧听到老父亲病了,手中的鸡蛋都滚到地上了,她拍了拍桌子,大吼道,
“老头子病了,怎么不早派人过来说?快快快,随我一同回去。”
“那你这脸怎么办?万一被祖父瞧见了,岂不是更担心了?”林月忧心忡忡。
“没事儿我有办法。”
林巧唤丫鬟给她上了一个大浓妆,勉强算是遮挡住淤青了。
待到了林府,已是入夜。
林巧坐在床榻前抓着林老将军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流,“父亲,我才不见你几日,怎么就病得这么重了?”
林老将军脸色发青,他微微睁开眼,看见自己最疼的小女儿回来了,心里开心了些,干裂的嘴唇喃喃道,“糊涂啊,我明明交代过的,这件事你怎么可以管?巧姐儿,你不该回来啊,你这一回来,咳咳咳。”
林老将军坐了起来,激动得像是随时要没了气一般。
林巧连忙替他顺了顺气儿,又捧着痰盂让他吐了口浓痰后,这才红着眼说道,
“父亲,这是我的娘家,我怎么不该回来。父亲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竟让你忧心至此,茶不思饭不想的,女儿实在担心啊。”
林老将军靠在床榻上,松快了片刻后,他想了想,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你这一来,总归是牵扯不清了,我告诉你之后,你就要记住,从今往后你便不能再是我女儿了。”
林巧听林老将军这么一说,吓得跪在地上,趴着床沿哭诉道,
“父亲,究竟是怎么了?女儿做错了什么事,要让父亲至此,不要女儿了?”
林老将军苦笑一声,抬手示意她过来,他凑到林巧跟前说了一番话后,林巧吓得身体晃了一下,双手扶住床柱才勉强没有昏过去。
半晌后,她失魂落魄地拿着断绝书走出了房门。
林月一直在外面等着,见姑母出来了,急忙迎上前去。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招呼到了林月的脸上。
她不明所以,捂着脸震惊呼道,“姑母,这是为何?”
林巧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她指着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