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告退。”太监把荷包收进怀里,恭敬地告退离去。
“等等。”宸王妃连忙叫住他,又递了包银子给他,“我想跟公公打听点事儿,公公放心,我们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是你透露的。”
传旨见太监点头:“王妃请问。”
姜盈快速问道:“王爷养伤这些日子,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丞相大人怎么样了?父皇有没有恢复他的职务?”
“丞相大人还在停职,不过皇上也没有治他的罪,请王妃放心。”传旨公公态度恭敬,“朝中暂时没有别的事情发生……哦对了,裕王府和护国公府被查抄了。”
什么?
宸王一怔,差点以为自己听错。
他禁闭了二十多天,裕王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奴才不能再多说了,奴才告退。”传旨太监担心他们越问越多,匆匆告退离去。
宸王怔怔地站着,心头沉得厉害,像是压着一块石头似的,忽然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他抬头望了望天,喃喃自语:“真的要变天了吗?”
姜盈转头看向宸王:“王爷?”
宸王心如乱麻,转身走进内院:“回房换衣服吧。”
稍后进宫,他一定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突然间母妃就失去了宠爱?
父皇为什么对他们母子如此厌恶?
这一切转折都是从瑾月跟战王妃的争执开始的,但宸王心里清楚,姑嫂之间的那点争执绝不可能让父皇突然间态度大改。
顾家还在一日,父皇就不可能如此冷落母妃。
这其中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原因。
换好衣服,整理仪容仪表之后,宸王夫妇从库房精心挑选了一件玉如意作为寿礼,很快坐着马车进宫。
千秋宴在崇华宫举办。
除了皇族宗亲,还有朝中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和一品命妇也被邀请进宫。
穆帝携皇后端坐在正殿主位,楚云绯的位子被安排在皇后下首,离皇后只有半步之距,几乎是紧挨着她坐。
其余嫔妃陪坐在下首两侧。
西侧殿坐着皇族女眷和命妇贵女,荣王妃携女儿怀月郡主,太傅府秦夫人携女儿秦芷兰,国舅府谢夫人携女儿谢丹姝,还有几位老郡王妃都在。
东侧殿坐着荣王、几位郡王皇子和驸马。
其他大臣则落座于殿外宫苑之内,一道红毯从宫门铺至殿阶上,红毯两旁一张纸桌子整齐排开。
宫里张灯结彩,好不喜气。
德高望重的宗亲王爷和老臣们和和气气地交头接耳,言谈之间尽是风雅之事,丝毫不曾谈及最近朝中敏感的话题。
宸王夫妇是最后一个到的,走进崇华宫,抬眼就看到浩大的排场,比之往年贵妃的寿诞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这一切都按照规矩布置,可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依然让宸王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两人在太监的引领下走进大殿,恭恭敬敬行叩拜大礼:“儿臣参见父皇,参见母后,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祝母后千秋如意,福寿绵长。”
“平身。”穆帝看了他们一眼,语气淡淡,“落座吧。”
宸王夫妇谢恩应是。
站起身之际,姜盈抬头看见坐在皇后身侧的楚云绯,表情微微一僵。
宸王自然也看到了,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转头递给姜盈一个眼神,夫妻二人便各自分开,转身走向东西侧殿。
说是侧殿,其实并未隔开。
坐在正殿的帝后视线一转,就能清楚看到东西侧殿里的情景。
宸王到了东侧殿才发现,殿内除了封号恒郡王的三皇子和几位驸马之外,竟没有一个皇子。
他愣了愣:“其他几位皇子呢?”
几位驸马不约而同地摇头,坐在各自的位子上不说话。
宸王越发觉得情况不对,就算裕王府被抄,那七皇子和八皇子这对双生兄弟呢?
他们出身那么低,肯定不敢迟到,应该早早就过来了才对。
刚才他进殿的时候,明明看见了丽嫔。
还有容苍。
楚云绯来了,为何容苍没来?
想到坐在皇后身边的楚云绯,宸王薄唇轻抿,眼底划过一抹阴郁之色。
西侧殿里,宸王妃刚坐下,就被一句话惊得失色。
“你说什么?”她偏头看向附在她耳畔的容瑾月,脸色变得刷白,“朔州?”
容苍竟然去朔州查案子去了?
容瑾月细不可查地点头,眼神憎恨而死寂,像是失去了所有希望。
姜盈心头震惊,容苍竟然去了朔州查案。
他竟然去了朔州?
“去了有些日子了。”容瑾月透过雕龙刻凤的镂空屏风,远远望着坐在高台上的楚云绯,眼神冷得像冰,“裕王府和护国公府被查抄,应该跟九皇兄脱不了关系。”
姜盈不自觉地攥紧手。
所以今日皇后千秋宴上,席间少了好几张熟悉的面孔。
裕王夫妇不见了,护国公夫妇不见了,连往日最得父皇尊重的赵家老夫人也不会再出现了。
可是除他们之外,其他人呢?
他们被禁闭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多少事?
宸王妃转头看向正殿方向。
高台御座上帝后一派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舞姬已进殿献舞,清一色红色薄纱舞衣,舞的是家国昌盛,四海升平,纤细妙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