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门庭家世,跟秦芷岚配得上的不多。
齐锦是个死活不愿意成婚的人,暂不知原因是什么。
谢家嫡子谢奕安、谢奕廷虽也到了成亲年纪,可惜今日闹出这么一桩事,谢夫人绝不可能让推她女儿落水的女子进门。
皇子们都已成亲,容淮书和齐锦目前来说是皇子之下,最炙手可热的两名贵胄,其他年轻适婚的贵公子虽然也不少,但容貌、才情、家世都出众的却不多。
皇后还真想看看,秦芷岚这样的女子最终能嫁给谁。
……
楚云绯回到王府,就命人把礼部尚书家的女儿郝今溪请了过来。
眼前这个女子一身玫粉长裙,年纪只有十四五岁,生了一双翦翦水眸,看着格外单纯可爱,娇俏动人。
“臣女今溪,参见太子妃殿下。”
“郝姑娘免礼。”楚云绯面上泛着几分笑意,显得温和近人,“听说郝姑娘今天去了淳安长公主府。”
郝今溪点头:“是。”
“可曾看见谢丹姝落水的经过?”楚云绯目光落在她脸上,“听说她是自己落水的?”
郝今溪面色微变,不由自主地躲闪着楚云绯的眼神,手里的帕子被绞紧:“应该……应该是吧?”
“应该?”楚云绯皱眉,“你看见了没有?”
郝今溪低着头:“看见了。”
“在哪儿看见的?”
“当时臣女坐在凉亭里喝茶吃点心,长公主命人准备了很多好吃的点心,秦姑娘说有事跟谢姑娘谈,两人就离开凉亭去了湖畔。”
楚云绯问道:“所以你坐在凉亭里,亲眼看见谢姑娘自己跌入湖里的?”
郝今溪抿唇,缓缓点头:“嗯。”
楚云绯嘴角掠过一抹嘲弄弧度:“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郝今溪诧异,就这样?
她有些狐疑地看着楚云绯:“太子妃不问别的吗?”
“问什么?”楚云绯挑眉,“你还知道别的?”
郝今溪摇头。
“那不就得了。”楚云绯起身回屋,“回去吧。”
郝今溪心头生出疑虑不安,想到谢丹姝的身份和她跟荣王府世子的婚约,总觉得这个结果对谢家没什么不好。
皇上下旨取消荣王府跟秦家的婚约,重新赐婚给谢丹姝和荣王府世子,听说还是谢丹姝心甘情愿的,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太子妃专程把她叫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
怀着疑虑回家,郝今溪待在家里惴惴不安了半天,连夜间睡觉都有些睡不安稳,总觉得郝家像是要大祸临头似的。
天边乌云密布,一道闪电突然划过,顷刻间照亮整片夜空。
郝今溪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黑沉沉的夜,豆大的雨珠砸着窗棂,伴随着狂风大作,吹得树梢哗哗作响。
倾盆大雨转瞬而下,让她心头忽然生出不祥的预感。
郝家不会出事吧?
……
东方出现鱼肚白时,朝议已经开始。
“皇上,臣要弹劾礼部尚书郝大人!”
“郝尚书贪污受贿,在春闱中公然收受考生‘孝敬’,总计获得贿银六万余两,并利用职务之便,帮助四个考生得到了不属于他们的名次,请皇上决断。”
“皇上,臣冤枉!臣冤枉啊!”礼部尚书踉跄着出列跪地,“臣冤枉,求皇上明察!”
弹劾的大臣乃是杜御史,见状跟着跪下,义正言辞地说道:“老臣若无证据,绝不会胡乱弹劾!有人亲眼看到那四个考生跟郝尚书往来,且在考试前夕数次进出郝尚书的府邸,请皇上明察!”
“启禀皇上。”吏部窦尚书站出来,手里呈上一份名单,“臣可以作证,此次春闱确实有不公之处,这是几位舞弊学子的名单,考试之前,他们也曾试图贿赂微臣。”
穆帝坐在龙椅上,面色沉怒:“春闱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为什么到现在才说?”
杜御史道:“回禀皇上,因为放榜之前,臣并不敢确定郝尚书会不会徇私舞弊,直到这个月放榜,臣才发现孝敬郝尚书的几个学子皆在榜上,但他们几个毫无学识,做出来的文章更是不堪入目!”
“皇上。”谢国舅站了出来,不卑不亢地开口,“落榜的学子之中有人认识这四个人,他们抱怨科考不公,称有钱孝敬主考官才有机会入朝为皇上效力。臣原本并不相信他们的话,皇上治理之下,国家清明,社稷安稳,不该出现如此蛀虫才是。”
穆帝皱眉:“国舅也有所耳闻?”
“不是有所耳闻,而是有学子愤愤不平,臣必须尽快调查此事,才能为春闱挽回口碑。”谢国舅躬身说道,“臣暗中把考试落榜并举报学子行贿的几个考生留在了国子监,对他们的学识和人品进行一段时间的考察,并调查他们所言是否属实。经过半个月的证据收集,这几个落榜学子所言非虚,礼部尚书确实利用职权,收了部分考生不少好处。”
穆帝冷道:“那几个考生现在何处?”
“他们暂时住在国子监的公斋里。”
“郝尚书。”穆帝语调平静而威严,“你还要为自己辩解吗?是否需要把那几位学子都带上来作证?”
“皇上!”礼部尚书脸色煞白,“臣该死!臣罪该万死!臣也是无奈——”
“无奈?”穆帝不怒反笑,“有人拿刀逼着你收银子?”
“这几个学子……”郝尚书不安地伏跪于地,“他们……他们是顾家安排来的人……”
“简直放肆!”穆帝蓦地一拍龙案,面色铁青震怒,“身为朝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