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百官目瞪口呆,震惊于漠北兄妹的内讧。
其他人还没怎么开口呢,他们兄妹就先反目成仇了?
这……这不会也是一出戏吧?
独孤胤云恨不得即刻弄死栖霞公主那个贱人,还如何冷静得下来?
原本制定得极为完美的计划,被这个贱人全盘托出,他还怎么忍?
“请太子殿下冷静。”身后的使臣忍不住开口劝阻,并指责栖霞公主,“公主殿下,此番太子和臣等前来楚国是为了两国修好,公主实不该火上浇油,挑拨楚国君臣和太子殿下的关系。”
栖霞公主这会儿显然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声音波澜不惊:“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独孤胤云想用我做棋子,除掉齐世子和他的父亲,让楚国陷入内乱,他可以渔翁得利。除此之外,我今天还带来了几份贺礼献给皇帝陛下——”
“根本就是一派胡言!”独孤胤云脸色阴沉,几乎恨不得把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劈成两半,“玉溪,你跟齐锦明明是两情相悦,为何要撒谎?就算你还在记恨齐世子当初的不告而别,也不该把如此脏水泼到孤的身上!孤行得正坐得端,何时有过如此龌龊行径?”
“你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坏我名声,你想把我这个皇兄架在火上烤吗?你有没有考虑过漠北的立场?有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你——”
“独孤太子。”容苍眉目冷峻,“请注意你的身份和风度,莫要在此撒泼。”
“风度?如果是你的妹妹往你身上泼脏水,拉仇恨,你还会有风度吗?”独孤胤云朝容苍怒喝,“本太子只爱女人,从不会对男人生出龌龊想法,就算他美若天仙也不可能!”
齐锦挡在他面前,嘲讽冷笑:“独孤太子原来是个敢做不敢当的懦夫?”
独孤胤云死死盯着栖霞公主的背影,如果可以做到,此时他一定想亲手杀了栖霞公主,免得她再曝出更多的惊人言语,置自己于死地。
然而有容苍和齐锦两个人挡在面前,他毫无得手的可能,暴怒之下,独孤胤云情绪几近失控:“玉溪,如果你是担心齐世子和你相爱一事会引起楚国大臣的猜忌,孤可以替你证明,齐世子并没有通敌叛国的想法,他只是巧爱上了你,你也爱他罢了!这个事实有那么难以启齿吗?你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要撒谎?!”
“皇帝陛下,我没有撒谎。”栖霞公主抬头望着穆帝,不卑不亢地继续说道,“虽然独孤胤云口口声声可以证明齐世子没有通敌叛国,但他此番来楚国的目的就是为了挑拨你们的君臣关系。他要让皇帝陛下怀疑忠义侯父子有反心,继而除掉他们父子,使南境边关无人,让你们的战王不得不分散手下能征善战的将军,去南境镇守。独孤胤云不是真的抱着联姻的目的而来,他野心勃勃,从始至终就不曾有过和平共处的想法。”
“独孤玉溪!”独孤胤云咬牙切齿,脸色震怒扭曲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在做戏,“你简直胆大包天!一派胡言!你到底想干什么?”
“皇帝陛下。”栖霞公主抬眸看着前方的皇帝,“我这里还有几份证据,不知皇帝陛下是否愿意一看?”
穆帝道:“证据何在?”
栖霞公主大抵是担心孩子吓到,垂眸说道:“君儿,你先去皇后娘娘那边坐着好吗?”
奶娃娃有些不安地看着她:“娘亲。”
“好孩子,来吧。”皇后起身朝他招手,并示意杨德喜把他抱过来。
杨德喜很快把孩子抱到皇后面前,皇后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奶娃眨巴着委屈的大眼:“思君。”
思君?
楚国百官渐渐生出兴味来,原来当年竟是这个公主英雄救美……啊不,美救英雄,还留下一个孩子取名叫思君。
思君,思君。
看来栖霞公主应该是喜欢齐世子的吧,所以当年才不顾一切去救他。
所以这两国联姻还能促成吗?
眼见着孩子到了皇后身边,栖霞公主才又开口:“请皇帝陛下给我准备一把剪刀,或者匕首也行。”
穆帝转头吩咐:“杨德喜。”
“是。”
杨德喜正要命人去拿剪刀,却见容苍抽出一柄匕首递给栖霞公主:“用这个吧。”
栖霞公主接过匕首,道了声谢,随即抬手脱去身上的外衣,把外衣翻开,众目睽睽之下,竟是直接划开自己外袍上绣着红色牡丹花的后背处。
眼下天气尚未到深秋寒凉之时,栖霞公主的外衣不厚,所以几分信呈平铺的样子被缝在花朵之下,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独孤胤云瞳眸骤缩,看着栖霞公主的眼神恨不得活剥了她。
栖霞公主归还匕首,把衣服穿上,双手呈上信件:“这两封信都是你们楚国人写给皇兄的信,一封来自韩尚武,一封来自李峻文,请皇帝陛下过目。”
什么?
坐在文臣之首的秦太傅脸色煞白,下意识地站起身,情绪激动:“这不可能!一定是伪造的信件,一定是伪造的……”
“这两封信是三年前放火时,本公主的心腹提前从皇兄书房里拿到的,绝不会有假。”栖霞公主转头,把信递给离她最近的齐锦,“烦请齐世子把信呈交给皇上。”
齐锦一怔,抬眸迎上她那双漆黑沉静的眸子,心头有股异样而复杂的感觉缓缓发酵。
垂眸接过她递过来的信,齐锦浮现在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这位公主的手真好看。
白嫩纤细,没有瑕疵,保养得极好。
只是看起来太白了一些,白得没有一点血色似的。
“齐锦,你在看什么?”穆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