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夫妇留得紧,容苍不好拒绝。
用了午膳,楚云绯继续留在荣王府跟谢丹姝叙话,容苍则带着长青去了谢家。
“太子今天出宫,像是有事在身。”谢丹姝披着大氅,跟楚云绯在花园里散步消食,“最近京中安静得很,不知是怎么回事,皇族女眷走动得都少了。”
楚云绯表情沉静:“天冷了,各家活动少,来年来春应该会好一些。”
谢丹姝嗯了一声,今年朝中风向转变得快,出事的多,以前被众星拱月的几人失势的失势,远嫁的远嫁,一时沉寂下来也正常。
楚云绯披着一件红色镶雪白皮毛的披风,午后的阳光打在脸上,暖洋洋的舒服,亦衬得她一张脸明艳生动,顾盼生辉。
她轻轻叹了口气:“我最近也觉得日子平静了许多,不像以前那么剑拔弩张了。”
还是战王妃时,她像是跟京中所有王妃贵女都有仇似的,见面不是冷嘲热讽就是阴谋算计,如今她和容苍成了赢家,局面也自然而然成了一派祥和。
所以人缘好不好,往往不是自身可以决定的,身份、权力和地位才是最关键的因素。
两人在花园里悠闲逛着,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侍女来报,太子殿下的车驾已在荣王府外候着,正等着太子妃一起回宫。
楚云绯朝谢丹姝告辞:“等身子稳一些,随时进宫找我聊天。”
谢丹姝应下,并亲自送楚云绯到王府大门外。
荣王夫妇已经到了,双方又寒暄几句,容苍扶着楚云绯坐上马车,告辞离去。
马车渐渐驶离荣王府,楚云绯坐在马车里,淡淡开口:“亲自出宫见荣王和谢国舅,看来你要查的事情非同小可。”
容苍嗯了一声:“我今天要问的就是十四年前吏部尚书苏家的案子,眼下来说,荣王和谢国舅是打听真相最合适的人选。”
“那你问得怎么样了?”
“窦尚书确实参与过弹劾苏尚书,但从荣王和谢国舅的口中可以得知,苏尚书并不算无辜。”
“安郡王太冲动了,只私藏罪臣之后这一点,就足以害死他们母子三人。”楚云绯皱眉,“他是不是喜欢那位苏姑娘,所以才一心为她复仇?”
“有可能。”容苍说着,抬眸看向楚云绯,“绯儿,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你说。”
“我怀疑苏瑶背后有人。”容苍眉心微蹙,表情多了几分深沉,“当年苏家出事时,她只是一个四岁女孩,就算还有记忆,对当年事情的前因后果也不可能完全清楚,是谁告诉她,害死苏家的罪魁祸首是窦尚书?又是谁,保她这么多年安然无恙地活了下来?苏瑶仅仅是想报仇,还是有其他的目的?这些都是我要弄清楚的。”
楚云绯若有所思:“你是不是担心打草惊蛇,会让她背后的人杀人灭口?”
按理说,区区一个苏瑶,就算再加上一个安郡王,也不值得容苍亲自出宫来问荣王和谢国舅。
容苍若想知道真相,大可以把刑部卷宗调出来查清楚,或者直接让谢小国舅跟刑部其他官员把当年的案子翻看一边,甚至可以直接把苏瑶关进刑部大牢,好好审问一番。
可一旦惊动刑部,就意味着会有更多人知道容苍在调查这件事,若提审苏瑶,则意味着会惊动她背后的人——倘若她背后真的有人的话。
容苍缓缓点头:“此事处处透着古怪,不得不谨慎一些。”
“好。”
两人没再说话,马车一路驶进宫门。
下了马车,容苍和楚云绯刚踏进东宫,侍卫匆匆而来:“太子殿下,皇上在疏凰宫昏迷了!”
容苍和楚云绯齐齐转头看去:“怎么回事?”
“皇上今日陪皇后在疏凰宫用午膳,午膳之后喝了盏茶,皇上忽然说犯困,皇后娘娘笑着打趣了一句,说皇上这几天清闲得反而生出懒筋来了,没想到皇上直接晕了过去,急急叫了太医,太医查不出病情,事情很快又惊动了太后,太后这会儿刚至疏凰宫,正在跟皇后娘娘问罪呢。”
听到最后一句,容苍什么也没问,径自吩咐:“让姬紫衣即刻到疏凰宫。”
说罢,跟楚云绯一起齐转身往疏凰宫而去。
“查!给哀家查!”太后冰冷沉怒的声音在疏凰宫内传出来,“好好吃顿饭就昏迷了?皇后这是给皇上下药了吧?到底是为了争宠,还是为了夺权?外人都说你是贤后,哀家以前也一直以为你是个知轻重的,没想到……你真是让哀家失望!”
皇后凛然无惧地站在太后面前,语调平静,不卑不亢:“臣妾从未对皇上下药,太医方才来诊国,暂时没有查出原因,太后一来就朝臣妾兴师问罪是何道理?臣妾有什么理由对皇上下药?”
“放肆!”太后怒不可遏,“你这是质问哀家?若不是你对皇上下药,皇上怎么会无缘无故昏迷?一国之君在谁的宫里出事,就应该找谁问责,这个规矩皇后难道不知道?还有,若不是你给皇上下药,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来的?老蚌生珠,你真不害臊!”
皇后没想到昨晚她自嘲老蚌生珠,今日就真的有人骂她这句话。
她气得脸色通红:“太后一把岁数了,说话竟如此粗俗难听?臣妾年岁是大了一些,但孩子意外到来是臣妾的错吗?臣妾错就错在一把岁数了,不该跟皇上同床共枕,而是应该劝皇上远离后宫,去找年轻女子共享雨水,可皇上多年未曾选秀,宫里早已经没有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子了,太后是要给皇上选秀吗?”
太后脸色难看至极:“皇上看着阖宫年老色衰的后妃,确实该大选一次了,免得再发生一把年岁还有孕的丑事。”
“太后此言差矣。”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