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莱德无所事事了一个下午,既弄不清楚自己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也搞不明白尤瑟尔怎么突然变成了一个谜语人。
当然既然已经下班了,那就不去想这些恼人的事情,跟埋头苦干的尤瑟尔打声招呼,到前台登个记,莫莱德便坐着有轨列车往家里赶。
十几分钟后,莫莱德回到了公寓中,只是扑面而来的一股腐臭味让他差点没晕过去。
“哦,神在上,费迩莉德你在干什么?!”
莫莱德迅速从自己的内衬中拿出一管自己的血液,拔开试管的瓶塞,然后念诵晦涩的咒语。
暗红色夹杂着些许银光的血液开始沸腾而出,在莫莱德的头部范围形成了一道淡淡的血光层。
原本是源血教堂的秘法血光庇佑现在被莫莱德施展出来充其量就是个防毒面具。
“我没干什么。”
费迩莉德穿着有些不合身的防化服拖着一具尸体从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莫莱德当然清楚那个房间原本是用来储物的,但是看着眼下这个状况,他有点不确定储物室究竟是不是用来储物的了。
“所以这是哪位?”
莫莱德问道。
“啊,这个估计是你的一位老熟人了。”
费迩莉德一边把自己手中拖着的那个人形腐臭物移动到宽敞的地方,随后将遮蔽脸部的面罩扯了下来。
那是一个四分之三区域都被数不尽的白色蠕动触手所覆盖。
而那个尸体的躯干部分虽然有着多层衣物的遮挡,但是仍然可以从其诡异的凹陷以及流出的昏黄色液体看出这具尸体的不寻常。
哪怕如今它的主体部分已经死去,但是这些脱离常识存在的事物仍然在无意识地进行着扭曲。
“该死,都变成了这个样子,这我哪知道是谁啊?”
莫莱德的眼角有些抽搐,即便是看了那么多奇形怪状的尸体,此时看着自己家里的地板上躺着一具这样的腐臭物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唉,我还以为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呢。今天下午这个东西翻进公寓结果正好就掉进了修丽雅和温莎正在研究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里。”
费迩莉德围绕着这个尸体在地板上用带着荧光的绿色浓稠液体画了一个不规则的图形边框。
“我刚开始看他长这个样子还以为是哪个蠕行者集群的来找咱们报仇了,但是细想之下,卡兰大陆除了极北地区或者是东北边的混乱之地,也不太可能出现集群规模的蠕行者。”
随着不规则图形边框的闭合,费迩莉德从自己的防化服外包中拿出一瓶接着一瓶的淡蓝色液体然后倒在那个尸体上。
“所以这要么就是个小偷,要么就是咱们的仇家。”
在费迩莉德的操控下,围绕着荧光绿色边框的范围中,淡蓝色液体开始“消化”那具尸体。
“哦,该死的,我哪来什么仇家?说不定是路易斯安娜三世来追杀你呢?”
“路易斯安娜三世来追杀我?可别这么说了,小年轻,不说她现在还记不记得我,就那晚秽血族印记就够她没空管我了。”
费迩莉德拿出一个造型怪异的金属盒子,打开它用其产生的蓝色火焰点燃了残余的尸体部分。
“现在她估计在一群圣血秘卫的团团保护下,焦头烂额地一边应付诺里安方面的压力,一边躲避那群疯狂猎杀者的追杀,一边到处寻找援助呢。”
“。。。算了。”
莫莱德也不好说什么。摇了摇头,向着盥洗室走去。
“对了,这个人是掉进了温莎和修丽雅研究的什么东西里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啊,那是用来治疗你的东西。”
“用来治疗。。。我的东西?”
“这你到时候就知道了,没必要疑惑,反正现在疑惑也没用。”
费迩莉德摇了摇头,继续处理尸体。
“。。。”
莫莱德看了看那个已经快要啥也不剩的有机体残骸,只觉得心里直哆嗦,赶紧离开了是非之地所在的一楼。
。
索德尓河的战斗持续到了第五天。
边境防卫军团在附近的王国部队的驰援下堪堪顶住了诺里安人的攻势,死守下了河岸阵地,让敌人没能渡过索德尓河,提前进入到被艾斯弗洛列作为决战地点的海格森平原地带。
回过神来的艾斯弗洛列也紧急做出了调整,第三第四空艇舰队前出来到了前线附近的要塞城市德拉科,这座位于克莫拉高地的王国要塞现在要担负起海格森最终防线建立好之前,王国防御的重心。
位于索德尓河上游地区的德拉科要塞本来是准备给诺里安人的突出部一个惊喜的存在,只不过现在就不好说了。
当然了,为此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其惨重的,为了应对诺里安人的秘仪攻击,在游方士部队未能赶到之前,兰斯特不得不动用禁忌的血祭手段,用防卫军团中的重伤员作为施法材料构筑防御来抵御敌人。
而仅仅依靠简易的战壕乃至弹坑来对抗拥有着重炮和列车炮的凡人部队也同样承受了沉重的伤亡,仅仅只是数个小时的战斗就减员了上千人。
不过,好在他们顶住了压力,让这一切的牺牲都有价值。
亨德李尔总算是可以从灰尘漫天飞舞的地堡中走出,推着下半身因为强行动用秘仪而瘫痪的兰斯特在阵地安全的区域重返地表。
“哈,亨德李尔,你怎么看?”
兰斯特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最新抵达河岸阵地的援军,他们正扛着一箱又一箱的金属箱子从运输车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