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见姜晚音竟睁开眼了,更加怒不可遏,喷着吐沫星子破口大骂道:“你个丧门星,自打你进了我家后,我家就开始倒霉,你怎么不去死啊,但凡有点脸皮的,就该找个没人的地方死了干净……”
罗氏越说越是火冒三丈,手里的鸡毛掸子雨点般专往她腰臀处的伤口处抽打。
剧痛令姜晚音抽了片刻的气,但也令她清醒了几分,同时也看清楚这个如母老虎的罗氏。
“夫人……”姜晚音开口声音如病猫似的。
她眼里蓄满了泪,昨日和她亲近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可是翻脸竟这般狠辣无情。
“贱人,你少装成这种柔弱的样子来恶心本夫人!”罗氏看着姜晚音的模样就更是火大。
姜晚音心中无助极了,满心都期待着有个人来救自己。
她一会儿想纪轩出现,一会儿又希望太子出现。
可是,一个都没有出现……
为什么在我最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都不在?
姜晚音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那鸡毛掸子一下下的打在她的伤口上,她感觉眼前阵阵发黑。
真的要死了吗?
可是她好恨啊。
姜晚音的心里被无边的恨意填满,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一个都要如此的作践她,欺辱她?
眼看姜晚音闭上了双眼,没了动静,罗氏也打累了,对着她啐了一口,“真是个晦气的东西。”
罗氏打的有些累,喘着粗气,看鸡毛掸子沾了不少的血迹,很是嫌恶的掼在了姜晚音的身上,猛然转过身,目光凶狠的对着郭婆子和珍儿道:“去找人拿了草席卷了这贱人扔到乱葬岗去。”
珍儿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
郭婆子则是连连应诺,就怕夫人迁怒到她的身上。
待罗氏一走,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好不容易以为出头了,哪里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就到头了。
“郭妈妈,我,我们怎么办啊?”珍儿声音里满是惶惶不安。
这个主子没了,她们也如那无主的孤魂野鬼似的,全然都是对未来的茫然。
之前她只是个粗使丫头,被分来服侍姜姨娘,才感觉有了出头之日,再让她回去做粗使丫头,她心里是百般不乐意的。
“还能怎么办?夫人不是已经说了,听吩咐啊,你还不快去找人,愣着做什么……”郭婆子有些不耐烦的吩咐道。
珍儿没了主意,听话的匆匆走了。
郭婆子满心都觉得晦气,好不容易看到点头儿了,谁成想这个姜晚音是个命短的。
可她还有一家子要养,没了姜晚音,她八成还得继续做个粗使婆子去,因为眼下各方各院的人都满了。
郭婆子往外看了眼,眼看珍儿出了院子,她连忙去了妆台前翻找起来。
打发珍儿为的就是能提前藏点东西,否则还不知道会便宜了谁呢。
她先是打开妆奁,将一对珍珠耳铛拿起来塞进袖子里。
随后又将一支朱钗也收了起来,也不能收的太干净了,她只挑值钱点的往怀里藏。
随后想起姜晚音还一支金簪子,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猜想着大概是在姜晚音的枕头底下。
便匆匆的过去床榻前,姜晚音趴在榻上,面色惨白如鬼,双眼微闭着。
郭婆子也顾不上查看她死没死透。
夫人的命令已经下了,那她没死透也得当死透了被仍去乱葬岗。
郭婆子伸手就往姜晚音的枕头下摸去。
然而,她的手才碰到姜晚音的枕头,手腕就被姜晚音一把握住了。
“啊……”郭婆子被唬了一跳,随即就对上了姜晚音的双眼,“姜,姜姨娘……”
姜晚音其实并未真晕过去,只是她不得不装死,不过是为了让罗氏能暂且停手。
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罗氏竟如此的狠毒。
“姨姨姨娘,我我我……”郭婆子看着姜晚音那双像是染血的双眼骇的直结巴。
此时的姜晚音看着就像是一个要将人拉进地狱里的恶鬼,她的后背血迹斑斑,刚刚经过罗氏那顿毒打。
原本都凝固住的伤口有殷出血来,湿漉漉的,看着触目惊心。
可姜晚音好像不知道痛般,死死的捏着郭婆子的手腕,强大的求生欲支配着她一点点的爬跪起来,“我就算将我的东西都给妈妈能值几个银子?”
郭妈妈心下惊骇,习惯性的强行挤出个谄媚的笑来,“姨姨娘误误会了,我我是怕……”
姜晚音声音幽幽的:“无妨,换是我,我也会如妈妈这般,没什么的……
不过,妈妈想要银子,那就帮我做件事,得的会更多,妈妈若是帮了我,我保证会让你成为府中有头有脸的一等妈妈,在这府中横着走……”
郭妈妈心下是不信的,暗想着,莫不是姜姨娘回光返照说胡话呢?
可是她看到的姜晚音那双眼,除了布满了血丝外,是满满的自信。
姜晚音看出郭婆子还在犹豫,她心下大恨,如今她竟沦落到求一个婆子的地步!
她松开了郭婆子的手腕,缓缓坐下,声音冷幽幽的道:“妈妈知道世子有多喜欢我的,世子为了为我在皇宫里当众求旨和离,否则,夫人也不会如此大怒……”
郭婆子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世子和她都挨了板子,听了姜晚音这一番合情合理的说辞瞬间就信了九分。
郭婆子心里登时警醒过来,是了,她怎么就糊涂了,若是她就这么的让人把姜晚音送去了乱葬岗,等世子知道了,他不会拿自己的母亲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