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为了一个狐媚子来忤逆自己,她双眼喷火般瞪着方聘,恨不得将方聘给烧成灰。
方聘躲在纪轩怀里,直勾勾的盯着罗氏,带着挑衅,嘴里却道,“轩郎,不要顶撞夫人,夫人她是为你好。”
罗氏哪里看不出方聘挑衅自己,更火大的是她这么能装,火冒三丈,气的她不顾身份的快步上前,“老娘打死你个贱人。”
纪轩见此立即将方聘拉到自己的身后,同时往后退了一步,沉声道:“母亲非要逼的儿子离开这个家吗?”
罗氏的手掌僵在半空,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一眼看到方聘在纪轩身后,勾了下嘴角,眼神都是嘲讽,罗氏气的扭曲了脸,“贱人……”
“大哥,你气的祖母吐血,还想气死母亲?”纪窈怒声道。
“你若是懂事,就不会在祖母面前嚷嚷,祖母吐血也是你气的。”纪轩冷冷的扔下一句,拥着方聘就要回自己的院子。
他这次是下定了决心,几年前他没能护住聘儿,如今他若再护不住她,那他还算什么男人?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仆妇气喘吁吁的跑了来,“世子,老夫人要见您。”
纪轩的眉头微微皱了下,想到之前纪窈说祖母又吐血了,心下难免有些不安,又怕方聘离开自己的视线会再发生什么事,他牵了方聘的手便往荣安堂走去。
"你……"纪窈气结,转而跺脚,“母亲你看。”
罗氏顾不得女儿了,而是震惊的道:“轩儿,你魔怔了吗?你还要带着这个贱人去你祖母面前?你是打算气死你祖母吗?”
纪轩停下脚步,猛然侧头看向母亲,“不然我能怎么办呢?让母亲你们再一次将聘儿藏起来?亦或者让你们处置了她?”
说完,他转头便走。
罗氏承受力就算再强大,也被儿子的话给呛的身子晃了下。
纪窈忍无可忍了,“大哥,你简直就是疯了。”
转而她晃着母亲的手,“母亲,怎么办啊,大哥弄进来这么个女人,我要如何出去见人?会被人嘲笑的。”
罗氏连忙道:“你,快去书房找你父亲,只希望你父亲还能劝住他。”
纪轩到了荣安堂外,没敢将方聘带进去,而是嘱咐她道:“你就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出来。”
方聘声音娇娇软软的道:“老夫人年岁大了,轩郎不要忤逆老夫人,聘儿知道轩郎心中有我就够了,就算再回青楼都可以的。”
纪轩心头一紧,“说什么胡话?你是不相信我吗?”
聘儿总是这么体贴,总是这么为他着想,当年,他说要带她私奔,她无论如何也不愿,说不能毁了他的前程,却从未考虑过她自己半点。
可等他好不容易说服了她答应自己,等他去的时候,可祖母却已经洞悉了,先一步带走了她。
如今他是绝不会再委屈她。
跟过来的罗氏看到二人如此旁若无人的样子,她本就急性子,此时更是忍无可忍,“混账东西,你,你立即给我滚出去!”
纪轩从小是被祖母教导长大,母亲从来插不上手,也说不上话,在他心里自然也没多少地位,他自是不怕母亲,交代了方聘两句便进了房。
可外头罗氏那大嗓门一声却被纪老夫人听到了。
纪轩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血腥气,想到纪窈说的话,心下有些担忧。
见祖母双眼瞪的老大,半撑着身子,气息急促,他上前道:“祖母……”
纪老夫人指着外头,半天才声音沙哑的道:“你,你是怎么找到那贱人的?”
“贱人”这两个字令纪轩听的很是不适,“祖母,聘儿她虽是出身青楼,可她却是清白干净的,只有孙儿一个男人……”
她初为花魁那夜,是他买下她,自此他包下了她。
她也自然就没有再接客,这和清白人家的姑娘没有什么区别。
纪老夫人听了气血上涌,“你糊涂啊……”
纪老夫人当场喷出一口血,身子一软,头重重的砸在枕头上。
“祖母!”纪轩上前,面色紧张,“您……”
下一瞬,纪老夫人的手紧紧地攥主了纪轩的手,一字一顿的道:“轩儿,你鬼迷心窍了啊,不管怎样,她都是娼妓。
你和你父亲会被御史弹劾的,你们如何在朝为官?纪家又如何在楚京立足?你那些兄弟姐妹又如何嫁娶?又如何做人?”
那个“娼妓”二字令纪轩脸上的担忧尽去,面色一寸寸冷了下来,目光黝黑,“说到底这乃是我的后院之事,与别人有何干系?”
纪老夫人只感觉有一口气堵住了般,张了几次嘴,都没能发出声音来。
纪轩眉头一蹙,“祖母?祖母?”
片刻,纪老夫人身子挺了挺,一口气突然泄出,头一歪没了声音。
可是双眼却是大睁着,眼珠逐渐黯淡,没了光彩。
“祖母!”纪轩神色巨变,心下急跳不止。
匆匆赶来的纪国公进来见到的就是眼前的一幕,他呆怔了一瞬,疾步上前拽开纪轩,小心的唤了声,“母亲?”
他不愿相信的,也伸手探了探老太太的鼻息。
然而老太太半点气息都没了,“母亲……”
纪国公登时声泪俱下。
听到动静的罗氏等人见此,知道老太太去了,当即扑到床榻前跪地嚎啕大哭起来。
纪轩脑中轰鸣,目光呆滞。
纪国公猛然转身,跨步上前,扬手就给了纪轩一个耳光。
“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