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得中听到那个“她”时,顿时有些摩拳擦掌起来,“太后娘娘一说,老奴也期待了呢,相信千暮道人一定不会让太后娘娘失望的。
老奴只希望太后娘娘身边人才济济,为太后娘娘分忧解劳。”
这时,外头传来说话声,打断了主仆对话,同时看去,透过静止般的明珠帘幕看到瑞王正在与皇后说话。
皇后犹如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不顾颜面的求道:“瑞王救救你皇兄吧,哪管就让他做个闲散王爷度过一生也是好的,他自小就没吃过苦,如今在牢里怎么受得了?”
皇后真的是求救无门了,她都跪了两个时辰,太后姑母丝毫没有见她之意,她哪里不明白太后是放弃了儿子?
她心里都是绝望,姑母怎么能如此无情啊,那可是她的亲孙子,同时身上也流着她们张家的血啊。
然,到了这个时候,瑞王见了自己这个落魄的嫡母,仍旧如从前那般恭敬有礼。
皇后心中感动之余不免生出了些希望,瑞王仁义,相信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而且最近太后对瑞王也不同别个,若他帮忙,没准母后会改变主意了。
瑞王叹息了声,“母后,您别着急,我尽力一试,只是您要保重凤体要紧,不然等皇兄回来了,您却病倒了,皇兄该自责了……”
皇后眼里都是感动,泪如泉涌,“好孩子,你皇兄若是有你这般懂事该多好……”
可是皇后还不知道,此时太后将二人神色尽收眼底。
面色透着冷意,恨铁不成钢骂了声,“蠢货。”
片刻后,瑞王进来,恭敬的跪在太后脚前,“孙儿给皇祖母磕头。”
太后看着下头的楚昀逸,老眼眯了眯,随即一笑,“快起来,让哀家看看。”
楚昀逸听出皇祖母并未责怪自己,反而还透着些关怀之意,心下一热,皇祖母心里还是有他这个孙儿的。
顿时起身,双眼有些发热,“皇祖母。”
太后打量了他片刻,“黑了,也清瘦了些,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瑞王感觉心都热了些,“能为皇祖母分忧,孙儿不辛苦。”
太后连连颔首,随即长叹一声,“若是你太子皇兄能有你这么懂事明理,懂得为哀家和你父皇分忧,哀家不知会省心多少……”
“让皇祖母操心了,是孙儿们不孝。”瑞王满是自责。
他这般会说话,饶是太后心如明镜,也不由都舒坦了几分。
可她要的从来都不是太过聪明且野心勃勃的子孙,可她还是面露感动,“好孩子,哀家从来都知道你是个孝顺的。”
说着太后道:“快坐下,和哀家说说,江堤那边可都勘察仔细了?”
瑞王刚要坐,闻言止住脚步,恭谨的回道:“孙儿仔细勘察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太后颔首了下,“好,哀家相信你,大意了昨晚进宫与你父皇商议过后,今晨离京亲自去查江堤了,可见淮南王有多心系我大楚。”
瑞王倏然抬头,满是意外,随之面露两分难堪,越忱宴竟然亲自去了?
可他知不知道,他如此做等于是不信任自己?
任何人去,他都能接受,可他竟然如此……
瑞王很快调整好心态,抱手一礼,道:“孙儿惭愧。”
太后面露慈和,宽容的道:“你无需如此,淮南王毕竟他是为我大楚如此殚精竭虑,皇祖母阻拦反而不好阻拦,你也莫要往心里去。”
楚昀逸如何不往心里去?
他刚回来,他又去,朝臣该如何看他?
吃苦受罪了这么久,半点功劳没有,还让人觉得他不尽心尽力。
太后将瑞王神色看在眼中,意味深长的道:“逸儿,你知道哀家这次为何会将你留下来?”
瑞王听到皇祖母的问话,顿时精神一震,将不快立即压了下去,心口咚咚咚急跳起来,“回皇祖母,孙儿不知,孙儿只知道皇祖母如此做定然有皇祖母的用意,孙儿只需听话便好。”
楚昀逸的回答令太后很满意,“哀家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随后又慢悠悠的道:“太子因是皇后所出,故而有着得天独厚的捷径,无需他努力,这储位便唾手而得。
可他却不懂珍惜,肆意妄为,如今太子被废,储位空悬,总要在你们兄弟中选一个出来……”
不待瑞王说什么,太后却是满面正色的道:“你们都是哀家的孙儿,哀家自然是都了解你们的性子,在你的众兄弟中,哀家最是看好你,否则也就不会只将你留在京中了……”
太后说着沉沉一叹,“想必不用哀家说你也知道,你父皇与哀家不是一条心,总是与哀家唱反调,任性的只想合着他的心意来。
可光哀家看好你也是无用,你想坐上储位,怕是也不容易啊,你还得想法子得到你父皇的器重才行……”
瑞王心中狂跳,可是皇祖母这是何意?
意思是让他讨好父皇吗?
可他知道父皇对老二穆王比较偏心,也对他寄予厚望,知道父皇不会考虑自己,故而他才选择亲近皇祖母的。
可如今皇祖母却让他讨好父皇,他觉得比较难。
其实他的运气一向不好,成年后,就被父皇和皇祖母打发到了封地上,没有旨意不能回来。
母族,妻族都不得力,他又没有笼络朝臣的机会,又没有立功的机会,想要获得些主持都不容易。
……
这边,盛云昭坐着太后接她时的小轿子原路回香意的,打发了宫人后。
她立即打发知春去看看淮南王离京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