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万籁俱静。
这边,盛云昭整个人也是在床榻上枯坐着,目光黑沉沉的望着窗口。
她不想越忱宴担心,刚刚只是装睡,芸娘在外头替她挡劫,生死未卜,她又怎么可能睡得着?
各种念头纷纷而至,只感觉都是对芸娘的忽视,尤其是她最近越发的沉默,一副心事重重的。
可她觉得和芸娘之间如至亲一样,她不想说的事,她不想勉强她。
盛云昭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时间缓缓淌过,就在天色熹微之时,外头终于有了动静。
盛云昭如梦方醒般,仓促下地便往外走去。
然而,当她出去看到的时候,一下愣住了……
她眼看着风辰等人簇拥着芸娘快速的从篱笆院外头走了进来。
芸娘满脸满身都是血,发髻散乱,一身狼狈,可她怀里抱着一人。
那人穿着女子衣裙,有些破损,也是一身的血迹和狼狈,手臂软软的垂落在外,令人触目惊心。。
看见芸娘无事,盛云昭那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些。
随即眉头一蹙,看来二人经历了一场恶战,可见对方也是下了血本。
否则,以芸娘和风时的身手,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那么也就是说,是冲着自己来的?
只是,是谁这么大的手笔?
越忱宴和成先生从堂屋里走了出来。
几人到了越忱宴面前,“主人。”
“风时如何?”越忱宴声音毫无情绪,可他眸底翻涌的寒意却泄露了他此时的心境。
风辛咬牙道:“还有一口气……”
成先生立即道:“快,这边!”
风辛立即道:“将风时交给我吧。”
他之前就想要将风时接过来,可是这姑娘说什么也不放手,大有谁与她抢,她就要与谁拼命似得。。
众人见她如此,便也不敢太过勉强了。
芸娘有些怔怔的垂眸看了一眼风时,她抿了下干裂的嘴角,这次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地将风时交给了风辛,目光却是追着他。
“风时?”瑾儿出门就看到这般的风时,顿时惊呼了声。
眼看着他被带着从自己身边走过去了,瑾儿就要追着脚步跟进去。
只是却被风午给拦在了门口,“瑾姑娘等会儿再进去吧,先由先生救治他要紧。”
“他,他他风时怎么伤成这样?”瑾儿惊的舌头打结,满是担忧。
风时性子跳脱,平时与谁都是嬉皮笑脸的,但和谁关系都不错,此时他这般情况,大家自是都关心他紧张他。
风午没说什么,也是忧心忡忡,目光却不由看向了芸娘,希望她能说说当时的情况。
可见她整个人都有些呆呆怔怔的站在原地,而且唇瓣还有些轻颤着,那模样显得很是无措,她们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追问了。
肩头一沉,芸娘愣愣抬头看去,眼神总算有了些焦距,对上的是一双沉静淡定的双眼和那张熟悉的脸孔。
芸娘顿时眼圈一红,眼里有水光闪烁,哽咽了声,“主子……”
盛云昭听着芸娘那沙哑的声音,心下暗惊,这样失魂落魄的芸娘,她还是第一次见,“你怎么样?可有受伤了?”
可是,不免暗想芸娘何时对风时有了情愫?
二人几乎形影不离的,她竟半点端倪都没有发现。
然而,这样的芸娘让她有些心疼。
芸娘却摇了摇头,“主子,风时他……”
她身上的这点伤和风时相比不算什么,想到长剑穿透风时身体的画面,芸娘的眼里霎时蓄满了眼泪。
盛云昭见她摇头,只以为她没什么,提着的心这才落回到实处,但声音却温柔不失坚定的道:“你去洗漱一下,风时福大命大,相信他会没事的。”
她知道的是,前世时,越忱宴的这几个心腹好像一直陪到他起兵之时,后来如何她却不知。
眼下,她心里也没底了。
“他,他真的会没事吗?”
“我何时诓骗过你?”盛云昭说的坚定。
芸娘顿时转忧为喜,有些语无伦次的喃喃道:“对,主子说的对,都说祸害活千年,他嘴巴那么毒,怎么可能是短命的,我不能让他笑话我。”
说着,她抬手抹了一把眼泪,踉跄着就要进屋。
瑾姑娘听她说的莫名的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当即就走上前,拉了芸娘的手,“走,我带你去洗漱去……”
芸娘见面前竟是一名陌生的少女,当即看向主子。
盛云昭给了她一个的安抚的浅笑,目送着她进了瑾儿的屋,她脸上的那点浅笑也随之缓缓收起,被阴霾取代。
然而,下一瞬,身子一轻,她的惊呼还未发出,便看到越忱宴黑沉沉的脸,“这么冷的天连鞋子也不穿,你想生病吗?”
盛云昭的惊呼吞咽回去,有些心虚,“刚刚太急了……”
然而,越忱宴却是大步向着房里走去,虽是生气,可将她放在榻上的动作却是很轻。
盛云昭张口欲言,想要解释。
可他却看也不看她,转身便走。
盛云昭心下微沉……
转而房里陡然一亮,同时也照亮了他那张令人怦然的脸,然而凤眸肃冷,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敛容走去了面盆前,从袖子里拿出帕子,绞湿了后,走回到床榻前默默抬起她的脚,轻柔的擦拭她的脚底。
那动作极其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