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被无情的伤害,也全然不是坏事,每一件事情的背后,有着一定缘由。
和从前一样,润玉抱着受伤的穗禾回到璇玑宫。
一路,众仙依旧惊异,尤其是月下仙人,现如今怎么也阻止不了润玉的疯狂行为,气得直蹬脚。心里暗自作下决定,倘若润玉当真对穗禾动情,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给他们牵姻缘线的。
上完药膏,润玉着手准备施法。
魇兽突然撞来,阻止了润玉的动作。
“魇兽,不许胡闹。”
魇兽急忙跳在润玉的身上,眼神迫切:“你不能再施法将她的记忆抹掉。”
润玉轻轻抚摸魇兽的脑袋,叹了叹息:“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这三刀对于她来说太过痛苦,让她忘掉了也好,本座痛点,又何妨。”
“不可以不可以。穗禾的记忆已有一股莫名佛光阻挡,如若你再用法术抹去,强强压抑,曲折颠倒,那么她的回忆就慢慢受到侵蚀,到那时,她就会不再记得你了。”
是这样的吗?润玉停止手里的动作。
魇兽很是着急,穗禾不会记得润玉对她的情,到时润玉只会更痛苦,就好比锦觅的教训,它不会再坐视不管。
而且,她还失了记忆......
那既然如此,就这样了。
魇兽还不放心离开,小眼看了下穗禾。
身上的晶球鼓起。
它探讨了穗禾的梦境,磕磕绊绊,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凉风萧瑟,眼前一幕如同一壶沸水冲切溶茶,在心里翻滚起伏。
“当......”
是瓷器碎裂的声音。
幻象消失,魇兽将目光移到润玉身上。
润玉原本喝茶的杯子被猛然捏碎。
碎瓷片扎到了他的掌心,血穿过指尖从里面流了出来。
清香的茶水与血的气味融合,味道怪异。
魇兽骇然,对上润玉冷冷的神色。
彦佑!
情绪复杂,心里像压着一块沉重的巨石,无法放下。
记忆残缺,佛光束缚,很多事物,均由不得已......
由腹部传来的疼痛迅速传遍全身,如同被灼热的利刃刺着,绞痛难忍,四肢软弱无力,体内颤巍,涌出一股热流,只身躺在那份粘稠,很不适。
腥香迎面袭来。
突然的疼痛将我从梦里使劲扯回,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好麻木。
我闻到了血的味道,倘若我这次死去,定是润玉那致命的三刀所害。
无情帝王家,果真无情。
不,命运的催使,才不会轻易让我再入黄泉。
不过这次牢狱的地板,也太舒适了,柔软,无冰凉。
我艰难地坐起身,本想伸个懒腰,但腰好酸疼,似残缺的枯骨。
这是一间大殿的寝室啊。
映入眼帘的,是金黄色的帐幔,顶上倾斜着几条几条流苏连成一袭,随着微风轻轻摇摆,卧下悬着的榻是纱质丝绸,串串连珠倒垂于床沿。
盖在身上的绸罩单,繁饰华丽,颜色晕黄,倒挂云画的月光。
靠在窗旁,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那紫檀木制成的桌子,上面摆放了几沓硬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纸上写了几个大字,字迹苍劲有力,且细腻,可看出来主人定是勤奋苦学,博才之人。
一旁也堆放了不少稿子,一筒筒画稿直立于地面。
周围非常安静了然,灯火通明。
我什么时候,躺在如此华丽的宫殿。
腹部传来微微疼,此时我脸色苍白,后背冒着冷汗。
怎么突然,肚子这么疼?
身下一热,我掀开被子,不忍惊呆,裆下腥红了一片,垫榻子瞬间染成娇艳的红。
鲜艳的血蔷薇含苞欲放,一下下绽开。
整个帐内弥漫腐朽的气息。
噗~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了,还是在别人的床榻,可真折磨头脑。
这个时候润玉轻踏脚步走进大殿,身后跟着一名仙娥,仙娥手里端着一盘点心。
一阵惶恐,赶紧地,盖好被子,捂住胸口,假装淡定无事。
“你醒了?”润玉从仙娥怀里接过点心放下,扬手告退了仙娥。
我点头:“嗯,醒了。”
原来这是他的大殿,完了。
润玉怪异看了我一眼,我的态度怎么突然转变得这么快,不应该呀。
两人触碰的目光在极短一瞬,马上低垂着眼眸,羞愧的灵魂在心胸那一块狭小的空间撞来撞去。
倘若此处有地洞,我定将这副失魂的躯壳毫不犹豫塞进去。
“这是我让御厨为你准备的红糖糕,吃点吧。”
一盘摆放了三四个红糖糕点,凝结如朱砂糖滑,一指弹性细腻,色泽浓郁,有一股清香的红糖味道。
御厨的食物,想必差不了多少,人间与之,无法比。
红色。
看着虽是诱人,但我现在,实在不宜吃红糖的食物,只怕越吃越补。
“不必了,我不饿。”
润玉坐到床边,紧挨着我,伸出手欲要抚摸我的脸颊,“你失血过多,需要补补身子。”
我有点局促不安,别过轻脸躲开他的动作,往后挪了挪位置。
说起这事就来气,他连刺我三刀之事,在我脑海仍然历历在目。
其实,一个不熟悉的人,莫名待我好,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