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这册子上的内容,让他大开眼界。
吕公著摇摇头,这肯定是不够的。
此外,天子还小册子里告诉他——朕观皇考所遗文字,知交州有甘蔗,可榨之为!
不过,据说交趾和占城有世仇。
大宋,禁止买卖人口。
自然,不希望再看到一次,满城为大军而哭。
下午,赵煦午睡醒来后。
狄咏立在甲板,迎着早春的风。
于是,他对司马光保证道:“君实放心,若天子和两宫,欲从两湖等地大量抽调兵马……”
这位太皇太后的叔父,顿觉连身边的美人也不香了。
那两个宫中赐下的美人,陪在他身边,替他捏着肩膀。
“老夫必然在御前力谏!”
“这甘蔗,该找谁种?”
章惇将小册子收起来,目光灼灼的看向南方。
只知忠君奉旨罢了!
章惇一边享受着美人的服侍,一边慢悠悠的从袖子里抽出了那本天子赐给他的小册子。
更将导致,本就负担沉重的两淮、两浙物价飞涨——汴京城每年八百万石的漕粮,大半皆从两淮、两浙转运入京。
侬智会啊!
换而言之,其实,他此番南下,根本不需要去考虑富良江以北的情况。
吕公著沉声道:“广西应该还能抽调出一万多……”
“至少,不可大量抽调两湖、广南东路的兵马……”
“文太师、张节度等元老,也绝不会坐视此等祸事的发生!”
他就得勇敢的背起这口以人为奴的锅来。
这是大宋绝对不会允许的事情。
可这有什么关系?
单纯的武臣,凭着一腔忠君的热血,给天子背锅,很正常的。
因为天子旨意,准许了大军自由发卖所得到的俘虏。
“希望,诸军都能平安归来!”吕公著轻声说着。
老实说,他还从未亲眼见过,一支数千人的大军,乘坐漕船浩浩荡荡的沿着汴河而下的景象。
“从当地雇佣民夫、青壮……如此,当是五万左右!”
司马光叹息一声,问道:“晦叔,欲伐交趾,五千兵马怎么够?”
“还有登州苏轼……”
章惇不会知道,此刻就在他旁边的船舱中,高遵惠也在看着一张纸。
因为,天子给他的册子上,为他定下南下的战略目标,并不是灭亡交趾。
吕公著知道的,那必然是一场民生灾难!
物价飞涨是必然!
搞不好还会让本来富庶的产粮区出现饥荒!
于是,在那份小报的鼓噪下,太学生们群情激愤,汴京百姓、舆论,也都是喊打喊杀。
吕公著摇摇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占城怎么着也该可以吸引个几万交趾军队。
“算上侬智会、侬盛德等人的侗兵,应该能有两万余……”
“郭仲通(郭逵)、赵公才(赵卨)当年,难道不是稳重老成之臣?”司马光反问。
他年轻的时候,目睹过汴京城里家家缟素,户户哭泣的悲伤场景。
两宫、天子还有朝野的战意,都已经被鼓动起来了!
狄咏知道的,这道圣旨,等于解开了他统帅的这支大军的封印!
“够吗?”司马光问。
……
所以,或许只需要一个启发,一道命令,就可以开辟出一条新的生命线。
“大军南下,旌旗招展……诸将士皆是虎虎生威……那漕船沿河而下,船帆遮天蔽日……”
“正月之后,就都已经消融……”
这样,大宋需要面对的交趾兵力,在十五六万上下。
但司马光还是拱手拜谢:“有晦叔此语,老夫就放心了!”
最后的时光,狄咏是陪在父亲身边的,所以,他早就知道了。
汴京新报,隔个两三天,就会刊载一下熙宁南征前后的事情。
赵煦也确实需要给包括司马光在内的旧党士大夫一个交代或者说保证来安抚他们了。
他手中的册子,被纂的紧紧的。
“所以……”司马光看着吕公著:“为天下苍生计,还请晦叔在御前,力言不可亲启战端!”
在他的上上辈子,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
百万工商官民,全靠一条汴河,维系着消费、日用。
今年北方的小麦收成,恐怕要歉收了。
海运,再怎么样,都比漕运便宜。
高遵惠眼珠子一转,就已经有了主意了。
他只能从大臣嘴里,听到相关描述。
而大宋军队,则被文臣士大夫们,封印了。
吕公著点点头。
“因此汴河今年在正月初就已经通航了!”
章子厚和狄子佳也说会联络占城,对交趾夹攻。
交趾再怎么样也是一个南方大国,带甲十余万。
交趾的不毛之地,真的能种那甘蔗?那甘蔗真的可以榨吗?
司马光则叹了口气,轻声道:“熙宁南征,死于交趾刀兵之下的人,不过数百……然死于瘴疠者,却多达数万!”
可一旦需要调动广南东路、两湖,甚至沿边的兵马。
顺便,那份小报总是会将一个事情拿出来说——交趾广源等州,虽蛮荒瘴疠,但矿产丰饶。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