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镇,孟玉梅一早便出发了。
孟玉梅基本没离开过牧山县,如今第一次出门,还是去北京那么远的地方,她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听说火车站挺乱的,路上人贩子也多。
但想到女儿一人在北京,又瞬间鼓足了勇气。
跟孟梦去北京的路线一样,孟贺德先把孟玉梅送到市里汽车站,孟玉梅在这里坐车去省城,然后在省城坐火车去北京。
在市汽车站是孟贺德送她上车的,到了省城的火车站,买票、候车、上车这些步骤就得自己一个人了,孟玉梅在心里不断重复着孟贺德和孟梦叮嘱她的话,先做什么,再做什么。
正念叨着第一步先去买票,便见一个人冲她跑了过来:“玉梅,这么巧在这里遇见你。”
这不是张运生吗?孟玉梅正要打招呼,张运生便兴冲冲接过孟玉梅手中的行李。
“这么多行李,看样子是要去北京找梦梦吧,真巧,我也要去北京,这下好了,我总算不用担心路途遥远太乏味了。”
一听张运生也要去北京,即便是那么老实的孟玉梅,也觉察到巧得不真实。
“张老板,你去北京是有什么事吗?”
“嗯,去出差。”这是张运生最近新学到的词儿,感觉这次挺有派头,又转头对孟玉梅说:“卖票那边太挤了,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买票。”
说罢便把自己的行李和孟玉梅的都放在地上,自己像脚底抹了油般走开了,孟玉梅还没来得及拒绝,又见他的那个行李袋太大太重了,自己也不方便拿,只得在原地等着。
卖票大厅里黑压压的人很多,眨眼间便看不到张运生挤到哪儿去了。
等了好半天,见张运生回来了,他沉着脸:“今天的票卖完了,咱只能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走了。”
孟玉梅瞬间着急起来:“票这么紧俏吗?站票都没有了么?”
张运生弯着身子来拿行李,但看到孟玉梅在原地干着急的样子,他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啦不骗你了,票买到了。”
孟玉梅一听又笑了,但瞬间又有些提防:“你把票拿出来看看,我才信。”
孟玉梅着急的样子、笑的样子、提防的样子在张运生眼里都甚是好看,他把票递到孟玉梅面前:“没骗你没骗你,真买到了。”
孟玉梅拿了一张票,然后把方才已经数好捏在手心里的钱递给张运生。
张运生想说一张火车票而已,不用这么客气,但想到孟玉梅一定不同意的,两个人让来让去也没意思,顿了顿还是收下了。
一路上,孟玉梅也找不到什么话题和张运生说,但张运生总能找到新鲜的话题,火车到了什么地方,那个地方有些什么历史、故事、出名的景区或者特色美食等等,张运生去过的地方很多,他懂的知识也多。
坦白讲,孟玉梅对他是有些刮目相看的,但孟玉梅可没有恋爱脑,她的脑子里,只有女儿,她再不想那种被婚姻束缚得喘不过气的日子。
“跟你们一起坐车可真长见识,你丈夫懂得真多。”趁着张运生去上厕所的功夫,周围的人都在孟玉梅面前表扬起张运生来。
孟玉梅脸一红:“我们不是夫妻,只是朋友,我们也是碰巧在火车站遇到的。”
要是小年轻吧,还可以说可能是恋爱中的男女朋友,但这两人年纪都不小了,既然不是夫妻关系,那还结伴出行,这关系可就不太正常了。
“这女的多半是别人家的媳妇,跟这个男的偷偷跑出来的。”有人私下里跟同行人悄悄说道。
当然这话孟玉梅和张运生是都没听到的,可接下来的路途中,旁人看他们的眼神总归是不太友善的。
可算是到了北京,孟梦一早便在车站候着了,等下孟梦会接上孟玉梅先去见夏裁缝,夏裁缝早已给孟玉梅安排好了住的地方。
见孟玉梅和张运生一起出的站,孟梦也是吓了好大一跳,在心里大呼:这什么情况啊?张老板追我妈追到北京来了吗?
但面上却很冷静,叫了声张叔叔好,嘘寒了几句,为避免尴尬,赶紧把妈妈带过来的月饼拿来往嘴里塞。
“都是你外公尝过好吃的才给你带来的。”孟玉梅赶紧把孟贺德的良苦用心说给孟梦听。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每个月饼上都有个小缺口,外公真好,孟梦吃着月饼,特别香甜。
张运生也是识趣,急急忙跟母女两人告别,说还有要事,改天忙完了希望能请她们吃个饭。
等张运生一走,孟梦便不淡定了:“妈?快跟我说说,你俩是什么情况啊?”
孟玉梅在女儿面前,倒也没那么害羞,她只是很严肃的说:“什么什么情况啊?就是在路上碰巧遇到的。”
“哼,才不信呢?你信么?”孟梦接过孟玉梅手中的行李,俏皮道。
孟玉梅没说话,只把话题转向了夏裁缝那边,夏裁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孟玉梅很是好奇。
夏裁缝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俗话说,手里有点东西的人,脾气多半是不太好的。
虽然孟梦和他也不过是才见过两次面,但上辈子可是老熟人了,工作中的夏裁缝是个很有准则,说一不二的人,生活中呢?他倒也不严肃,但总有各种条条框框去要求自己和身边的人。
孟玉梅刚见到夏裁缝,就感觉到这个老人家有点难对付,他的身上有一种腔调,对于孟玉梅这样接地气的人来说,夏裁缝像是悬在半空中的神仙一样,太有距离感了,她很难亲近。
但那又能怎样呢?还不是得硬着头皮上呗。
只是苦了孟玉梅,在夏裁缝那里学得很是紧张,毕竟夏裁缝的要求很高,她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