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紧赶慢赶,刚追上张珂,先锋军的阵仗才刚刚散开,文昌帝君就听到了这好似死亡判决一般的声音。
“恐是当初地仙道的传承?但迭代数辈,当初旧人老的老死的死,如今这座山上我观之多是器宇轩昂,堂皇正道之辈,或许可以再看看?”
沉默了半晌跟紫薇对了一个眼神之后,文昌帝君斟词酌句的说道。
“再看?”
“有什么再看的,自古以来,夷三族,诛九族的连坐法还少了?便是在我后世,一人犯法还有三代受限的规矩,既享受了长辈带来的利益,又怎么有不知者不罪的说法?”
“更何况,因我继承老师之法,蛮荒诸神对我的恶意也并不少见,若非诸位长辈偏帮,我自己用力硬生生的杀了出来,那些古神们难道会讲不知者不罪从而留我一命?”
“帝君,您还是太仁慈了!”
张珂平淡的摇了摇头。
向他,继承了大尤跟刑天的传承,就从未因此而抱怨过,由己即他,这什么山上的宗门也该理解这一切才对。
当然,更重要的是,以这座山脉的灵韵跟他所得到的反馈信息而言,山中的一些老东西们拥有前往虚空的能力。
有能力外出,自然能收到各种情报,而在毗邻九州的情况下,不寻思着并入九州还敢这么干的,浪子回头放在这个世界身上都有些污秽了这个词。
更何况,普照山做的太好了啊!
聚天下之灵韵养一山之地,别管他们做的对不对,但把这群祸害聚集在一起确实省却了张珂无数的苦功。
炸了这座山,剩下的都是小问题。
这种情况下,张珂不动手还真是浪费了普照山给的机会!
“哟,还有个茅山弟子?这带回去,茅盈不得请我两顿酒啊!”
刚现身的真武大帝随手把秦臻捞到了手里,笑嘻嘻的道。
祂不准备参与这两者之间的纷争,毕竟对他而言,帮张珂吧,有违昊天将他们几人派来的初衷,也有违自己的本心;可帮文昌吧,祂这位小团体里跟张珂关系最远的真拿不准,这熊玩意儿说到兴头上会不会邦邦给祂来上两拳。
讲道理,自从这倒霉玩意儿改了帝号之后,在对张珂有威胁的诸帝之中,真武的地位就一再降低,如此一种莫名的忧虑便也渐渐地在祂心底滋生。
当初大明世界大家算是平了。
张珂替苦海龙子报了大明谋害一家之仇,虽没灭了大明,但也正因为保留了一线致使前者残留了一线生机,也自然而然的等来了真武帮忙擦pg。
毕竟,这件事说到底,受害的是苦海龙族,全家尽灭的情况下,狠狠报复大明真不为过。
而其并非历史根本,而是衍生世界的缘故导致张珂虽作恶多端,但业力还在模棱两可的地步,再加上他霍霍了灵山数个罗汉,帮也就帮了。
但平了的代价就是两者之间只有交易而没有情分。
再加上当初诸帝考验的时候,合群的真武邦邦给了张珂两拳,虽然当时的情况十分混乱,但谁又能保证自己没被看在眼里。
本来就打不太过,更何况现在张珂证了人王。
虽然没亲自体验过,但其位格已经跟昊天站在了同等的地位上,哪怕因为稚嫩,单纯从而欠缺了许多,但那也是昊天占便宜的事儿,跟祂可牵扯不上半点儿关系。
更何况哪怕是昊天,现在也不好处理如今的张珂了吧?
倘若没能瞬间压制的话,那三界之主被按着暴揍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场面。
虽然这么想有点儿冒昧,但真武是真不想牵扯进这场旋涡。
而也自然的,捞走这个倒霉的茅山弟子也算是他出手了,至于别的交给紫薇跟泰山去
算了,用不着了
“呼!”
张珂深吸了一口气,磅礴的云气灌注胸膛。
下一瞬,天裂了!
没有任何预兆性的狂风阴云,也没有电闪雷鸣的震撼场面,当第一滴湿润的雨水打落在土里激起一圈儿尘埃的时候,紧接着难以计数的洪厄从湛蓝的天幕下汹涌而出。
就仿佛平整的天幕下潜藏了无数的裂隙,又好似毫无预兆骤然崩溃的大坝。
汹涌到没有缝隙的磅礴水瀑从天而降,暴虐的洪流直接撞在普照仙宗的防御阵法之上。
“咔咔~蹦!”
缥缈的云气汇聚成漫天的金光,似碗状的壁垒一经出现便在咆哮的洪水下发出了难以支撑的碎裂声。
许是一瞬,又或许是更短的时间。
那刚刚凝聚成型的阵法壁垒便被直接碾碎,紧接着巨量的洪流直接毫无延缓的倾泻在这高耸的山峦之上。
只一眨眼,整个普照山,自半山腰以上的区域便成了一片泽国!
张珂终归是留了一手。
或许是源于文昌帝君的劝导,或许是对那些罪不至死的仙门奴仆的宽容至使张珂收束了洪厄泛滥的区域,以大法力将上半个山峰圈定成了一片有进无出的牢笼。
但他放过并不代表着山下的奴仆跟普照山的附庸们会被当做无事发生。
等后续的大军到来,日夜游神跟判官们会提取大乾世界的权柄凝聚新的生死簿副册,再根据生死簿上的描述一个个的按罪分配,到时必然有大批人头落地,更甚至真灵都被撕成碎片分化万千蛇虫,在无尽的轮回中彻底迷失自己。
所谓的罪不至死,只不过是他们还不够格死在张珂的手里。
毕竟,但凡他动手的场面,死在其中的生灵必然血肉跟真灵双双磨灭化作最基本的物质回馈天地。